第二百五十一章抽丝剥茧
几日后，耶律旦带回了调查的结果。
“禀报丞相，属下暗中翻查了太医院的记录，得知皇后娘娘怀孕之时曾有滑胎迹象，为了保胎，替她诊治的太医用了烧艾之法。”耶律旦首先向耶律楚雄禀报着他所交代的第一个任务。
“‘烧艾之法’？”耶律楚雄听到这个词，眉头微微一皱。
这种方法对于孕妇而言极为伤身，对于保胎或许有一定效用，但生产时势必造成产妇虚弱，极有可能产下死胎。
“接着说！”耶律楚雄知道，此事一定没有这么简单。
“太医院的记录还显示，皇后娘娘生产当日，身体十分虚弱，以致久久不能产下皇子。还有，在太医替娘娘诊脉之时发现，娘娘腹中胎儿已是十分不稳，随时可能胎死腹中。”耶律旦继续说道。
“胎死腹中？”耶律楚雄打断了耶律旦的话，“这样的脉象，倒是同烧艾之法所引起的遗留之症相符。”
“据太医院的记录，皇子生下之时，可有窒息之状，或是有什么先天不足？”继而，耶律楚雄疑惑的问道。
“这倒没有。非但如此，记录中所显示，皇子下地之时，声音宏亮，身体壮实，足足有七斤半。是个完全健康正常的婴孩！”耶律旦依据太医院的记录如实答道。
“竟会有这等奇事？”耶律楚雄听到这个结果，越发感到惊奇。
“既有太医院的记录为证，看来，皇子的身世并无可疑。”他不由叹了口气，有些失望的说道。
他原本以为，凭着太医院的记录，可以找到关于皇后作伪的一些蛛丝马迹。但现在查证的结果，却根本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起初属下也这么认为，但属下却发现了当中一个不合情理之处。”耶律旦有些犹豫的说道。
“哦？你发现了什么不合情理之处？说来听听！“耶律楚雄抬起目光，满眼探寻的望向耶律旦。
“据太医院的记录，当日四王妃也在场协助皇后生产，但最终皇后诞下皇子的一刻，四王妃和太医都都被皇后赶了出去。”耶律旦一边回忆着太医院记录上的内容，一边毫无遗漏的向耶律楚雄转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他们都不在场？那当时是谁替皇后接的生？”耶律楚雄闻言，眼中闪过惊异的光，他不由提高声调问道。
还没有等到耶律旦回答，他便很快想起了一个人来，“难不成，当时只有那稳婆一人在场？”
耶律旦没想到耶律楚雄竟猜到了答案，脸色微微一怔。
随即，他拱手恭敬答道，“丞相所料不差，当时的情形，正是如此。”
得到确认之后，耶律楚雄捋着胡须沉思起来。
皇后生产的情形的确有些诡异。
且不说烧艾之法对胎儿有碍，单就当时皇后生产的时间来看，胎儿存活的可能性便极低。而据太医院的记录，太医替皇后诊得的脉象，也正好印证的了这一点。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在那样的情况下，皇后竟然能诞下完好无损，健康壮实的皇子？
更巧的是，生产之时，偏偏只有那稳婆在场。
如今稳婆便是当中的关键人物，可不偏不倚，她却在一月后暴病身亡！
如今一切，死无对证，自己想要再从当中查得当年的真相，难比登天。
耶律楚雄思及此处，不禁有些沮丧。
“那稳婆的死因，是否有可疑？”他抱着一线希望，沉声问道。
“据宫里的记录显示，稳婆死时，症状类似于瘟疫。因担心在宫中传染开，皇后当即命人将她的尸身焚烧成灰烬。”耶律旦沉稳答道。
“她这是欲盖弥彰！”耶律楚雄听到这一句，顿时火冒三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瘟疫若是发病，整个皇宫里岂会只有她一人感染？而与瘟疫症状相似的病症，有好几种，单单因为这个原因，皇后便下令将她的尸身焚烧，这不是欲盖弥彰是什么？何况，皇后的权责不过是掌管后宫罢了，她下令焚尸，根本是越俎代庖。
很明显，她这么做，是在毁尸灭迹！
“真是可恶！”耶律楚雄的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整件事如今已十分清楚，是皇后早早作好了准备，偷天换日，用一个健康的男婴，替换下了自己的产下的女婴或者死胎。
然后，再将这件事唯一的知情人稳婆杀人灭口，最后焚尸灭迹。
而那冒牌的皇子，最终成为北蒙皇室的嫡长子，成为接替大位的不二人选！
正因为皇子并非她的骨肉，因此她对皇长子并无半分母子之情。皇长子，只是她“母凭子贵”，把控朝政的工具。
这，便是皇后处心积虑，精心筹谋这一切的意图。
她的罪恶意图昭然若揭，可偏偏一切的证据都随着稳婆尸身的焚化而付之一炬。
自己即便推理得再完美，也没有确凿的证据。
想到这里，耶律楚雄不禁气急，双拳重重往案上一击，咒骂道，“真是个丧心病狂的毒妇！只可惜，老夫即使洞悉这一切，却依然无法揭露她的恶行！”
他沉闷了良久，方才重新开口问道，“那第三件事，你查得如何？”
耶律旦见他心情郁闷，便谨慎的答道，“禀报丞相，那乳娘的来历，倒是没什么可疑。她是皇城西郊一户普通的农户之妻，乃是由稳婆推荐入宫。她虽是新入宫的乳娘，但却奶水充足，又对皇子极为细致。以致皇后在数名备选的乳娘当中，独独挑中了她贴身照料皇子。这数年之间，她果然做得极为称职，从未出现过任何纰漏，将皇子照料得妥妥贴贴。”
“普通农户“耶律楚雄对这个结果多少有些失落，继而他随口问了一句，”她既已入宫，这数年来，她的亲子由谁来照顾？“
耶律旦闻言不由愣住，瞠目说道，“禀报丞相，她的家中只有二老和丈夫，并无任何儿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耶律楚雄听到耶律旦的回复，不由大惊，高声问道，“她既有乳汁，必定是刚刚诞下子女的母亲。家中怎么可能没有儿女？”
“这”耶律旦当即哑口无言，满脸愧色的说道，“是属下疏忽，属下立即再次前往那乳娘的家中查探！”
“快去快回！相信，这一次，你定能带回令事情峰回路转的消息！”耶律楚雄眼中闪着睿智的光，大声下令。
果不其然，当耶律旦再次折回之时，带回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丞相果然料事如神，那乳娘三年前的确曾经产下一子。”耶律旦满脸钦佩之色，对耶律楚雄拱手言道。
“那孩子现在何处？”耶律楚雄迫不及待的问道。
耶律旦眉头微皱，犹豫的说道，“据属下询问邻里得知，那乳娘诞下一子之后，因家中贫困无力抚养，便将孩子卖掉了。”
“卖掉了？卖给了何人？”耶律楚雄炯亮的目光牢牢注视着耶律旦。
耶律旦脸上现出为难之色，惭愧的说道，“属下无能！虽然属下多方打听，但却无人知道当年买走那婴孩的人是什么身份，只有人隐约记得，抱走孩子的是一个中年妇人。”
耶律楚雄却并没有责怪之意，反而满眼赞许之色，对耶律旦夸赞道，“你做得很好！此事老夫心中已有分数，你下去吧！”
耶律旦得令退下。
诺大的房内，只余下耶律楚雄独自一人，缓缓捋着胡须，陷入了沉思。
他将整件事的前前后后再次串联在一起，大胆的作着推测。
“看来，为了证实老夫这个猜想，老夫有必要亲自找她问一问。”最后，他作了决定。
第二日，他便算好时辰，守候在乳娘经常带皇子游玩的必经之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过多久，乳娘果然领着皇子来到了御花园。
皇子看见花径中的蝴蝶，便蹦跳着前去追赶。
“应儿，慢些跑，小心摔着！”乳娘见皇子跑得风快，便跟在他的身后，满眼焦急的冲他喊道。
但皇子毕竟年幼，有着孩童贪玩的本性。
他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追着蝴蝶跑得更欢了。
就在他即将追到蝴蝶的时候，他脚下踩到个石子，整个人便扑倒在地上。
“呜呜呜”应儿这一跤明显摔疼了，他扑在地上一个劲的哭着，就是不爬起身来。
“应儿！”乳娘见状，眼眶顿时现出潮红之色，脚步踉跄着便扑了过来，弯下身子一把将应儿抱在怀里，一边满眼关切的盯着他的身体四下查看着，“应儿，是哪里摔疼了？给乳娘看看！”
“乳娘，应儿的手掌好疼还有这里也疼”应儿在她的安抚下明显止住了哭声，摊开自己的手掌给乳娘看。
乳娘紧张的拉起应儿的两只手掌看了看，那里的确摔得有些发红。
乳娘眼中的湿意越发明显，她满眼怜惜的看着应儿，对着他的两只手掌温柔的吹了几口气，柔声哄着，“应儿乖，乳娘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正在她全神贯注向应儿的手掌吹气的时候，她的耳边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
“你这个作乳娘的，倒真是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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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报丞相，属下暗中翻查了太医院的记录，得知皇后娘娘怀孕之时曾有滑胎迹象，为了保胎，替她诊治的太医用了烧艾之法。”耶律旦首先向耶律楚雄禀报着他所交代的第一个任务。
“‘烧艾之法’？”耶律楚雄听到这个词，眉头微微一皱。
这种方法对于孕妇而言极为伤身，对于保胎或许有一定效用，但生产时势必造成产妇虚弱，极有可能产下死胎。
“接着说！”耶律楚雄知道，此事一定没有这么简单。
“太医院的记录还显示，皇后娘娘生产当日，身体十分虚弱，以致久久不能产下皇子。还有，在太医替娘娘诊脉之时发现，娘娘腹中胎儿已是十分不稳，随时可能胎死腹中。”耶律旦继续说道。
“胎死腹中？”耶律楚雄打断了耶律旦的话，“这样的脉象，倒是同烧艾之法所引起的遗留之症相符。”
“据太医院的记录，皇子生下之时，可有窒息之状，或是有什么先天不足？”继而，耶律楚雄疑惑的问道。
“这倒没有。非但如此，记录中所显示，皇子下地之时，声音宏亮，身体壮实，足足有七斤半。是个完全健康正常的婴孩！”耶律旦依据太医院的记录如实答道。
“竟会有这等奇事？”耶律楚雄听到这个结果，越发感到惊奇。
“既有太医院的记录为证，看来，皇子的身世并无可疑。”他不由叹了口气，有些失望的说道。
他原本以为，凭着太医院的记录，可以找到关于皇后作伪的一些蛛丝马迹。但现在查证的结果，却根本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起初属下也这么认为，但属下却发现了当中一个不合情理之处。”耶律旦有些犹豫的说道。
“哦？你发现了什么不合情理之处？说来听听！“耶律楚雄抬起目光，满眼探寻的望向耶律旦。
“据太医院的记录，当日四王妃也在场协助皇后生产，但最终皇后诞下皇子的一刻，四王妃和太医都都被皇后赶了出去。”耶律旦一边回忆着太医院记录上的内容，一边毫无遗漏的向耶律楚雄转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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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等到耶律旦回答，他便很快想起了一个人来，“难不成，当时只有那稳婆一人在场？”
耶律旦没想到耶律楚雄竟猜到了答案，脸色微微一怔。
随即，他拱手恭敬答道，“丞相所料不差，当时的情形，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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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在那样的情况下，皇后竟然能诞下完好无损，健康壮实的皇子？
更巧的是，生产之时，偏偏只有那稳婆在场。
如今稳婆便是当中的关键人物，可不偏不倚，她却在一月后暴病身亡！
如今一切，死无对证，自己想要再从当中查得当年的真相，难比登天。
耶律楚雄思及此处，不禁有些沮丧。
“那稳婆的死因，是否有可疑？”他抱着一线希望，沉声问道。
“据宫里的记录显示，稳婆死时，症状类似于瘟疫。因担心在宫中传染开，皇后当即命人将她的尸身焚烧成灰烬。”耶律旦沉稳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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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再将这件事唯一的知情人稳婆杀人灭口，最后焚尸灭迹。
而那冒牌的皇子，最终成为北蒙皇室的嫡长子，成为接替大位的不二人选！
正因为皇子并非她的骨肉，因此她对皇长子并无半分母子之情。皇长子，只是她“母凭子贵”，把控朝政的工具。
这，便是皇后处心积虑，精心筹谋这一切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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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闷了良久，方才重新开口问道，“那第三件事，你查得如何？”
耶律旦见他心情郁闷，便谨慎的答道，“禀报丞相，那乳娘的来历，倒是没什么可疑。她是皇城西郊一户普通的农户之妻，乃是由稳婆推荐入宫。她虽是新入宫的乳娘，但却奶水充足，又对皇子极为细致。以致皇后在数名备选的乳娘当中，独独挑中了她贴身照料皇子。这数年之间，她果然做得极为称职，从未出现过任何纰漏，将皇子照料得妥妥贴贴。”
“普通农户“耶律楚雄对这个结果多少有些失落，继而他随口问了一句，”她既已入宫，这数年来，她的亲子由谁来照顾？“
耶律旦闻言不由愣住，瞠目说道，“禀报丞相，她的家中只有二老和丈夫，并无任何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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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耶律旦当即哑口无言，满脸愧色的说道，“是属下疏忽，属下立即再次前往那乳娘的家中查探！”
“快去快回！相信，这一次，你定能带回令事情峰回路转的消息！”耶律楚雄眼中闪着睿智的光，大声下令。
果不其然，当耶律旦再次折回之时，带回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丞相果然料事如神，那乳娘三年前的确曾经产下一子。”耶律旦满脸钦佩之色，对耶律楚雄拱手言道。
“那孩子现在何处？”耶律楚雄迫不及待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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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旦脸上现出为难之色，惭愧的说道，“属下无能！虽然属下多方打听，但却无人知道当年买走那婴孩的人是什么身份，只有人隐约记得，抱走孩子的是一个中年妇人。”
耶律楚雄却并没有责怪之意，反而满眼赞许之色，对耶律旦夸赞道，“你做得很好！此事老夫心中已有分数，你下去吧！”
耶律旦得令退下。
诺大的房内，只余下耶律楚雄独自一人，缓缓捋着胡须，陷入了沉思。
他将整件事的前前后后再次串联在一起，大胆的作着推测。
“看来，为了证实老夫这个猜想，老夫有必要亲自找她问一问。”最后，他作了决定。
第二日，他便算好时辰，守候在乳娘经常带皇子游玩的必经之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过多久，乳娘果然领着皇子来到了御花园。
皇子看见花径中的蝴蝶，便蹦跳着前去追赶。
“应儿，慢些跑，小心摔着！”乳娘见皇子跑得风快，便跟在他的身后，满眼焦急的冲他喊道。
但皇子毕竟年幼，有着孩童贪玩的本性。
他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追着蝴蝶跑得更欢了。
就在他即将追到蝴蝶的时候，他脚下踩到个石子，整个人便扑倒在地上。
“呜呜呜”应儿这一跤明显摔疼了，他扑在地上一个劲的哭着，就是不爬起身来。
“应儿！”乳娘见状，眼眶顿时现出潮红之色，脚步踉跄着便扑了过来，弯下身子一把将应儿抱在怀里，一边满眼关切的盯着他的身体四下查看着，“应儿，是哪里摔疼了？给乳娘看看！”
“乳娘，应儿的手掌好疼还有这里也疼”应儿在她的安抚下明显止住了哭声，摊开自己的手掌给乳娘看。
乳娘紧张的拉起应儿的两只手掌看了看，那里的确摔得有些发红。
乳娘眼中的湿意越发明显，她满眼怜惜的看着应儿，对着他的两只手掌温柔的吹了几口气，柔声哄着，“应儿乖，乳娘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正在她全神贯注向应儿的手掌吹气的时候，她的耳边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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