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54章_朕的奸宦是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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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54章

  ......外头实在太过吵闹,赵祁慎总归是怕顾锦芙吃亏,一撩袍摆便也出来看个究竟。

  正好是看到刘皇后哭着喊痛的情景,他担心的人正在边上看热闹,完完整整的。

  天子现身,眼尖的侍卫已经先跪下,宫人们也注意到了,皆跪倒喊万岁。

  刘皇后冷汗淋淋,双手死死抱着肚子,身子都要躬成虾米,只想着自己孩子会不会有事,哪里有空去管赵祁慎现身不现身。

  “闹什么。”他凤眸扫视一圈,最后才去问顾锦芙。

  顾锦芙很无辜地摸摸鼻子:“娘娘被自家狗给扑了,从辇下掉下来。郑指挥使也瞧见了。”

  她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顺带把目击证人给推出来。

  谁不知道姓郑的和姓刘的两家交好,她不先说出来,万一被郑元青帮着刘家人倒打一耙怎么办。

  郑元青被点到名字,自然是要来回话:“确实是娘娘的宠物扑了过去,惊吓着了。”

  他根本就没有犹豫的说出真相,他也不屑利用这件事情打压魏锦。

  顾锦芙闻言,澄澈的一双杏眸就望了过去,看到郑元青坦荡的神色。对方正好也朝她看来,目光深邃。

  她心里就啧了声,对他的厌恶可不会因为一句实话消散。

  赵祁慎了解过后朝刘皇后的人挥挥手:“送皇嫂回宫让太医瞧瞧,莫在此处再逗留。”

  语气里的不耐根本没有遮掩。

  刘皇后宫里的人忙爬起来,抬着辇走得飞快。

  顾锦芙看着皇后离去的背影,疑惑着学她一直捂肚子的动作。

  撞到肚子了吗?好像是刚才撞到侧腰才对。

  那捂肚子做什么?

  “你饿了?”赵祁慎一回头就见她抱着个肚子,顾锦芙愣了下,抬眼茫茫然看他。他看得好笑,吩咐不远处的小太监,“去拿些点心呈上来。”

  顾锦芙反应过来,小太监已经跑下台阶,她也就懒得解释,跟在他身后往殿里走去。

  郑元青站在已经安静下来的庭台之上,目光复杂看了眼一前一后的两个身影,天子确实是待魏锦特别。

  刘皇后莫名奇妙来闹了一出,还没讨到好,李望在见到出事的时候就溜到一边,后来见没有关注他就直接溜回内衙门去。

  最近太后和皇后似乎都在为什么保密,刚才刘皇后的样子,他似乎猜到了一些。大行皇帝先前有过一名后妃怀上龙嗣,但后来滑胎了,当时就是跟刘皇后一样抱着肚子哭。看書喇

  那是人下意识的动作,难道是刘皇后怀了身孕?!

  可这一摔.......李望想得打了个激灵,站在屋门前脚都抬不动。热热的风吹在身上,就跟是寒风似的,吹得他整个人都在抖。

  内阁的阁老们来得很快,几乎是错开刘皇后后脚就到到了。

  顾锦芙正想跟赵祁慎说刚才刘皇后的怪异,就看到首辅领着内阁一众有道行的狐狸都进来,她便闭上嘴,站回到天子身后。

  赵祁慎处理事情的风格是从来不拖泥带水,他也不跟面前的阁老们迂回的说话,把旨意叫顾锦芙念一遍。

  众人听得惊疑不定,次辅敏锐察觉到什么,一拱手说:“陛下,过了这么些天,歹人恐怕踪迹难寻。您这旨意,除了昭告和调兵搜寻外,也会叫歹人警惕。”

  首辅也没想到赵祁慎居然要把事情弄到明面上来,这个时候他没法找刘太后商量,只能先拖延不发旨,也劝道:“陛下,若是昭告天下有歹人抓走了老王妃,歹人万一来个一不做二休,对王妃不利呢?!”

  赵祁慎闻言嘴角一勾,说道:“朕的母亲只要伤一根头发,朕就诛那歹人一姓全族。”

  他声线没有太大的起伏,即便是说出来血腥的一个诛字,也是淡淡的。首辅心里却猛然跳了跳,他甚至看到天子的目光就落在自己身上,一直不曾移开,勾起的双唇似笑非笑。

  首辅在这种平静的目光下竟脊背发寒,好像自己内心深处藏着的秘密被他赤|裸裸的读了出来,叫人连头皮都在麻。

  赵祁慎本来就是知会一声,当然也是要借首辅去给刘太后传话,他根本就不会理会内阁反对不反对。司内监一样有能昭告圣意的权力。

  一众内阁阁老离开乾清宫,有人叹气:“陛下到底是太过年轻,就不知道迂回着些吗?真有个万一呢,先让人暗访着不也一样能搜寻,太任性妄为了。”

  附和的声音接二连三,只有首辅默不作声,心里在琢磨着。或者赵祁慎根本不是任性,而是认定了母亲不会再有危险

  如果是这样,他肯定是猜到了什么,不愿意低头求和。

  他哪里来的勇气?!

  首辅心里很乱,赵祁慎正面迎刃的做法是出乎他们意料了,但现在他也不好直接就禀报刘太后。如今宫里已经不同往日,就他收到的消息,魏锦这帮王府旧部已经在宫中建起了小势力,这宫外宫内并不能保证都还掌控在他们手中。

  前朝的事情一时半会传不到后宫去,刘太后甚至不知道刘皇后那里出了事。

  刘皇后身边的人怕责怪,除了让宣太医,大宫女把所有宫人都聚在庭院里,不让任何人离开有先去报信的可能。

  万一这个胎不保,陪葬的可就是他们这些伺候的!

  刘皇后这个大宫女是有些心机的,帮着她抖倒过不少妃嫔,紧要关头自然知道命重要。她焦急地就在屋里等陈院判把脉后的消息,结果陈院判把来把去,良久都没有说话。

  刘皇后不停颤抖着,实在是怕啊,哭得妆都掉了,哪里还有曾经是国母的威仪。

  她发颤着,不断喃喃地自语:“我的孩子一定没有事的,一定没有事的。”

  终于,陈院判松开把脉的手,把那大宫女的心提得高高的,用一种事关生死的沉重语气轻声问道:“娘娘究竟如何了,小皇子......”

  陈院判摇了摇头,大宫女脚下一个跄踉,险些要瘫倒。此际,陈院判说:“先前微臣就一直说要再等日子才知道,算算时间到现在未满两个月,是像滑脉,但娘娘这一摔,仍是滑脉的脉相。却不是有孕的脉相,娘娘可能根本就没怀上。”

  刘太后焦急,让他天天去暗诊,本来初期就极难确定,他就没下死口也怕诊错。

  如今算是确诊了。

  “娘娘摔着,若是没见血,疼的是腹部不假,却又不是下腹胎儿的位置。娘娘多半是因为先前一直日子不准,近年来总有腹胀的问题,女子有这样的情况时也会显出滑脉来。娘娘这脉还是因为阴虚不足引起的。”

  所以一直都有,却不明显,也不会随着时间变得真切,总是朦朦胧胧地在迷惑人。

  大宫女听到这里不但是没有松口气,反倒是晴天霹雳一样,整个人都懵了。

  不可能啊,怎么就没有怀孕?

  刘皇后也怔然趟在床上,突然又坐起来,一把就拽着陈院判的衣裳不停的摇晃:“你是庸医,肯定是假的!怎么可能没有怀上!我怀上了陛下的龙种,不可能没有!你是庸医!”

  陈院判别说自己多无辜了,被晃得七荤八素,大宫女此时忙阻止刘皇后,冷静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刘皇后疯癫的神色终于微微收敛,朝吓得退后几步的陈院判说:“陈院判,如若叫现在的陛下知道你是跟我刘家有关系的,一直为我刘家做事,你觉得你这院判一职......还能保吗?太医院里,不少人都想着你能让位吧。”

  她威胁的话叫陈院判睁大了眼,被她赤红的双眸盯着往后退了几步,直撞到靠着墙的长案才停下。

  他大概猜到刘皇后要发什么疯!

  老王妃出了事,赵祁慎在初初的时候表出来了焦虑,后来一直很平静。他不提此事,埋头处理折子,顾锦芙也不提,就那么一直陪着他。

  夕阳斜斜落下,把皇城都照成了柔和的橘红色,再从窗格透进屋里,几束光就调皮地赖在顾锦芙桌案上不走了。

  她看到被光拉得长长的影子,不管是她手中的笔,还是她的身形,都变得极纤细。她终于搁下抄誊的笔,抬头去看前边御案后的人。

  赵祁慎不知什么时候也没有看折子了,而是看着被光晕笼罩着的她,眸光专注,却又因为一半身形在光影后,叫人琢磨不透他双眸内模糊的情绪。

  她想了想,站起来走上前:“也该传膳了。”

  “好。”

  他难得惜字如金,心里估计还是不好受。

  她想安慰几句,却又觉得可能叫他更难过,索性不说了,而是难得显出她的温柔体贴来。

  “一会少用些?晚上我去下厨做几个你爱吃的小菜,你以前不是喜欢睡前小酌的,我再给你搜坛好酒来。”

  “搜坛好酒来,你是土匪么。”

  他抬着凤眼斜睨她,眸光流转间有几许感动的,顾锦芙嘿嘿一笑:“不是和你学的吗,以前王府里的好久,都被你搜刮得差不多了。”

  “那是我家,我拿得光明正大。”赵祁慎抬手朝她脑门就一弹指,顾锦芙夸张的叫唤一声。

  两人四目相对,看着看着,都笑了。

  赵祁慎抬手去摸了摸她被自己弹过的那处,轻声说:“锦芙,还好有你陪我进了京。”

  顾锦芙仍是笑,眸光再清亮不过,赵祁慎瞅着就知道她没听懂,翻了个白眼直接丢下她往外去了。

  ——果然是个榆木脑袋!

  顾锦芙一愣,这主儿又莫名奇妙的嫌弃她什么,刚才那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太后那里在宫门落锁前终于收到前朝颁布的旨意,还有首辅着人转告赵祁慎那要诛族的狠戾话,气得她大骂一声竖子。

  太后身边的心腹宦官有些惶然地请示:“首辅的意思是我们这边败露了?”

  刘太后初初也有些心惊,很快就又冷静下来说道:“哀家就看谁能沉得住气!”

  刘太后一肚子火气地歇下,半夜睡梦中似乎听到有什么动静,只是眼皮睁不开。不知又睡了多久她终于转醒,觉得嗓子干得难受,在帐里喊:“刘喜......刘喜,快给哀家倒水。”

  然而好半会都没有应声,她不得不坐起身,想这些值守的人都死哪里去了,撩开帘子就要大喊。结果看到有一双悬空的脚就在她眼前晃着

  “朝这儿走能通到立亭的荷池边,那日路过,叶碧花粉的,就跟幅画一样。”她指着前头的分叉口,想起看过的美景。

  赵祁慎颇诧异,侧头看了她一眼说:“你倒是知道得清楚,不是最不会认路?”

  她精得像只猴,有时候却迷糊得连路也记不全。

  顾锦芙对他这种抱有怀疑的语气不满,轻哼了一声回道:“事事都有长短,我为了补短,每日回房前都会绕着走一遍。”

  他免不得就忆起旧事了,凤眸里闪过笑意:“你在王府里走个路都能迷得打转,难为你了。”

  他不提起王府迷路的事还好,提起了就来气,阴阳怪调地讥讽他:“还真是多亏您,让我自此以后知道记路的好处!”说着声音就低低的,像是在自言自语地嘀咕抱怨,“就没见过那么坏心眼的,不就是惹你生一回气,把我丢在园子里不说,还让人放狗吓我。天色又暗,吓得我一路尖叫,足足被府里的人笑了一年!”

  即便是现在,他那几大家将看到狗,还会调笑那年的事。她最后失态到,抱着他就一顿哭,哭得天崩地裂。

  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主。

  “那时不是还小,不过十二岁,你又臭脾气,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不叫你吃吃憋,你能听话?”赵祁慎可没觉得自己吓错了。

  她在王府呆了两年,翅膀就硬了,居然打算偷偷潜回京找父亲被冤的证据。他好心相劝,说都已经着人打听,她回去除了自投罗网,根本不会有用。

  那个时候报仇的执念让她偏激,结果不领情就罢,还骂他忘恩负义。说当年若不是她父亲帮过他父王一回,也不会有他这建兴王世子。

  可不把他气得牙痒痒的。

  至于但她怕狗,他是真不知道,不然哪里能那样吓她,丢她在花园冷静冷静就完事了。

  “横竖都是你有理。”顾锦芙又想起那晚被狗追的恐惧,抱着胳膊打了个激灵,记忆让腿都发软。

  她打小就怕狗,六岁的时候上街就遇到过疯狗,险些被咬了,自此对那小东西敬而远之!

  她双手一抱胸,穿在身上有些空的衣裳便被堆出一个鼓包,赵祁慎无意间扫到,心里暗叹气。

  那年他十二,她十五,在王府里束胸也束得宽松。她死死抱着他脖子,双腿缠在他腰间上,就那么挂着,女子的柔软贴着他属于男子的坚硬胸膛间。那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她是个姑娘家,实打实的姑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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