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与我平等
第五十四章与我平等
隋云岚捂着鼻子睁大眼:“什么妖塔？”
昨天还吵架呢今天就要搞事业了果然不是真爱吗！
隋云岚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紫色锦衣，微微出神，便听到岸边的闻渊以手抵唇，轻咳两声道:“你昨日说的话，本尊想了许久……”
“嗯？”
“这几年，确实是本尊在逼着你做事。”身着银纱锦袍的男子妖冶的面容上带着几分粉意，他蓝色的竖瞳左右瞟了一眼，这才说，“但是，绝对没有侮辱你的意思。”
闻渊抬着眼直勾勾地看他，轻声道:“如你所言，无论是外事还是房事……都不该是强迫开的头。我向你道歉，伤你也好，逼你也好……对不住。”
他说得万分诚恳，连自称都变成了“我”。
隋云岚傻愣愣地坐在莲床里，一时都忘了呼吸。
这、这多不好意思……这么认真，他都不知道手脚该放哪了……
这世上有一种人，丁点儿事叽叽喳喳斤斤计较，你一旦和他认真了，他反而不太好意思。
隋云岚恰好就是此类。
他看着满脸真诚的闻渊，这几日心头的那些不爽突然就消失不见。
他其实也就是想要一个道歉，平等的、不来自逼迫，没有压力，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剧情相关，真诚且坦然……他亏欠闻渊逆鳞，可是闻渊确实不该强迫他。
如果日后闻渊都能尊重他，不强迫他去做违心的事……那么就算进入元婴期要被挖去逆鳞炼化，他大概也是没有怨言的。
毕竟他的这些日子，都是从反派那里偷来的……何况元婴境遥遥无期，他还能活很久很久，也不知有没有突破的命。
他欺骗了闻渊，闻渊也欺骗了他，如果将这几日的亲密当做放走主角的惩罚，他们也算是互不相欠。
隋云岚看着他，露出久违的笑脸，真挚又诚恳，“没关系。”
闻渊与他隔水相望，见他终于松开眉头，不自觉地就放柔声音问:“你先前说，凡事都问一问你的意愿……那我要去毕月城闯妖塔，你可愿陪我走一趟？”
隋云岚不习惯地挠挠头:“啊这……就咱俩吗？”
“嗯……你想在瀛洲等我回来也成。”闻渊点点头，弯着嘴角诱惑他，“妖塔十层，虽然艰难重重，但对磨砺心性格外有益，你去不去？”
隋云岚自然是心动的，他也想见识见识妖界让人闻风丧胆的妖塔，但是:“尊上，我修为太低……”
去了怕是送死噢。
“我会护着你。”闻渊点头，“旧时也有妖王带着妖后一同登塔的先例……你信我吗？”
“我自是相信尊上的。”隋云岚两眼放光，反派虽然一向喜欢为难他，但是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这点还是值得表扬的。
他喜滋滋地往岸边走，水中莲叶并做一排为他铺路，隋云岚翘着嘴角，足下一时不稳，岸边的闻渊已经眼疾手快地拉住他:“莫急。”
隋云岚正好这几日憋坏了，但是猛的和这样的反派接触，脑子里划过许多无法忘记的画面，马上又推开了闻渊:“您、您先走罢，我跟着就行。”
“嗯。”反派点点头，走了两步又道，“你若是真的要与我平等相处……可以唤我本名。”
隋云岚顿了顿步子，摆手道:“还是喊尊上最顺口。”
闻渊没有回头，轻声道:“也可。”
再到毕月城，是刁鹰来迎接的，他前几日就被指派回了这边，隋云岚如今再和他见面，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脸。
反正他们互看不顺眼许久，闻渊也不在意。
但是隋云岚还看见了一只妖。
此妖墨发碧眼，一身黑色劲装跟在刁鹰身后，规规矩矩地冲他们行礼，隋云岚与他对上眼，这不是屠兆又是谁。
这货居然还能从反派手下活着已经很厉害了。
他冲着隋云岚拱手道:“隋公子，别来无恙，身体安康否？”
隋云岚念在他也救过自己的份上冲他点头:“尚可。”
此时天色已晚，毕月城主回归，自然摆席，反派说明来意后，刁鹰和屠兆都大吃一惊。
“二人一同闯塔？”
“您要带着他去？”
隋云岚摸摸鼻子，看起来他很不合适的样子，其实他也就是脑门子一热才答应的，这样一想确实不合适，拖后腿什么的咳咳……
“为何不可，从前也不是没有先例。”闻渊一手举着杯子，一手悄悄摸上隋云岚的手拍两下，“何况，他与本尊在一处大有助益。”
隋云岚眨眨眼，想到自己是他的逆鳞，便也不做他想。
夜里方要歇下，隋云岚吹了灯笼，便听窗户被人轻敲两下，他过去打开，屠兆正浮在半空与他对视。
隋云岚想到这人对着他的锦鞋痴汉笑，正要冷着脸关窗，便听屠兆急道:“公子！我是特意来向您赔罪的！”
你特么赔罪爬人家窗户！信不信我关门放反派！龟壳给你打掉！
隋云岚嘴角抽了抽，僵硬道:“我知道了，你回去罢，晚安。”
说着就要抬手关窗，熟料屠兆两手撑住窗口，目带哀求:“公子！那年公子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屠兆怎敢有侮辱公子的想法……这些年自从那妖丹逐渐在体内炼化，乱我心智，这才险些酿成大祸……”
这可以掩盖你想把我关小黑屋穿骨头恶毒想法吗？！
隋云岚看着他碧绿的眼瞳，叹了口气:“我不曾怪你，你快走罢。”
屠兆扒拉着他的窗户不松手，着急道:“公子明日可是要去妖塔？先前朱棠从七层逃出，整整修养百年才好，其中凶险可见一斑……公子可要三思啊！”
“就算那位有天大的本事，也有顾及不到公子的时候……此事关系到公子的性命啊！况且妖族自古没有修士为后的道理，公子便是冒险去了，万一……”
“万一什么？”隋云岚还没说话，身后的殿门便被人推开，闻渊冷着脸走进来，“何时轮到你来质疑本尊？滚出去！”
说完他一甩袖子，屠兆便从窗外掉出去，两扇窗户“砰”的一声关上，隋云岚眨眨眼，听着重物坠地的声音，为龟兄点了根蜡。
壳那么硬，摔不死的罢。
“尊上，他本身是人吧，到底是为何成了一只妖？”隋云岚对着反派的灼灼目光，转移话题，“当年我救他时，他全身绿斑，瘦弱不堪，如今却突然由人变妖……”
“我渴了。”闻渊却不接他的话，撩了撩衣摆坐在桌前，自己倒了杯茶，“你坐下，我从头与你说起。”
为何觉得他招手的样子像在逗狗？！
隋云岚又实在好奇，自古人妖有别，当初小师叔说，这孩子身上的怪病无从医治，又不见什么妖气，也就无法下手帮忙，隋云岚是看他想活才救的他。
没想到如今再见，他已经彻彻底底变成了一只妖。
难道这是人类和妖生的半妖？
闻渊不急不慢道:“我听刁鹰说，凡届十多年前闹过一场饥荒，你可知道？”
隋云岚仔细思索一番，那时他也才十来岁，凡届不若修界灵气充裕，且又靠五谷杂粮为生，那年饥荒几乎每个仙门都有出手救灾，只不过他们小孩被拘在山上，还真不知下头是什么样子。
“每遇饥荒，必是天下大旱，蝗灾入境，颗粒无收。”反派吃一口茶，瞧着隋云岚道，“那时他们村里亦是如此，一年到头收成全无，你说说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饥寒交迫，啃树皮吃草根都是小事，饿疯了的地方，吃人的都有。
隋云岚冷着脸，便看闻渊给他递了一杯茶，轻声说:“不错，于是村中人商量，一家每七日交出一个孩子。”
易子而食。
隋云岚问道:“他是逃出去了？”
“他自己是这么说的，天下饥荒，他因为是家里的二子，本不受宠，又是最瘦弱的那个，就被送去了屠宰场。”闻渊倒是冷笑一声，“都说人有情，可到了绝路，谁不是只顾着自个儿……也幸好他机灵些，找机会砸伤人跑进来山里。”
“他进了山里，说来也凑巧，那座山上有只渡劫而死的妖，他吃了那只妖。”
其余的本不必再说，闻渊却伸手抓住隋云岚，凑近问:“你知道后来如何？”
“后来天下太平，他下了山，村中人却将他视作了耻辱。”
隋云岚皱着眉:“那座村子，民风纯补，热情好客……”
说到一半，他也闭住了嘴。正是因为民风淳朴，声名甚好，所以才不会留下一个在极恶时期逃走的孩子……正是因为一心向善，才不会接受自己曾经做过的恶事，譬如靠着家家户户的孩子渡过那段艰难困苦的不堪岁月。
屠兆只要活着，就是在提醒他们自己的罪恶。他站在那里，就是在告诉那些人，他们的安居乐业是靠一个一个孩童的性命堆积起来的。
谁都没想到他能活着出山，甚至恨不得他就这样死在山里。
也许他化作枯骨，某日被村民寻到，还能被父母哭着埋进自家的坟地，可他偏偏活了下来。
隋云岚叹一口气，他不免想起那个在山洞里被自己抱出来的瘦弱孩子。
隋云岚终于明白为什么屠兆会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他只是想要活下来，他做错了吗？
“明日便要闯塔，你早些睡罢。”闻渊拍拍他的脸，又说，“便是如此，你也不用多和他接触……成吗？”
还真问起他的意见来了，隋云岚喝了口茶，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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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云岚捂着鼻子睁大眼:“什么妖塔？”
昨天还吵架呢今天就要搞事业了果然不是真爱吗！
隋云岚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紫色锦衣，微微出神，便听到岸边的闻渊以手抵唇，轻咳两声道:“你昨日说的话，本尊想了许久……”
“嗯？”
“这几年，确实是本尊在逼着你做事。”身着银纱锦袍的男子妖冶的面容上带着几分粉意，他蓝色的竖瞳左右瞟了一眼，这才说，“但是，绝对没有侮辱你的意思。”
闻渊抬着眼直勾勾地看他，轻声道:“如你所言，无论是外事还是房事……都不该是强迫开的头。我向你道歉，伤你也好，逼你也好……对不住。”
他说得万分诚恳，连自称都变成了“我”。
隋云岚傻愣愣地坐在莲床里，一时都忘了呼吸。
这、这多不好意思……这么认真，他都不知道手脚该放哪了……
这世上有一种人，丁点儿事叽叽喳喳斤斤计较，你一旦和他认真了，他反而不太好意思。
隋云岚恰好就是此类。
他看着满脸真诚的闻渊，这几日心头的那些不爽突然就消失不见。
他其实也就是想要一个道歉，平等的、不来自逼迫，没有压力，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剧情相关，真诚且坦然……他亏欠闻渊逆鳞，可是闻渊确实不该强迫他。
如果日后闻渊都能尊重他，不强迫他去做违心的事……那么就算进入元婴期要被挖去逆鳞炼化，他大概也是没有怨言的。
毕竟他的这些日子，都是从反派那里偷来的……何况元婴境遥遥无期，他还能活很久很久，也不知有没有突破的命。
他欺骗了闻渊，闻渊也欺骗了他，如果将这几日的亲密当做放走主角的惩罚，他们也算是互不相欠。
隋云岚看着他，露出久违的笑脸，真挚又诚恳，“没关系。”
闻渊与他隔水相望，见他终于松开眉头，不自觉地就放柔声音问:“你先前说，凡事都问一问你的意愿……那我要去毕月城闯妖塔，你可愿陪我走一趟？”
隋云岚不习惯地挠挠头:“啊这……就咱俩吗？”
“嗯……你想在瀛洲等我回来也成。”闻渊点点头，弯着嘴角诱惑他，“妖塔十层，虽然艰难重重，但对磨砺心性格外有益，你去不去？”
隋云岚自然是心动的，他也想见识见识妖界让人闻风丧胆的妖塔，但是:“尊上，我修为太低……”
去了怕是送死噢。
“我会护着你。”闻渊点头，“旧时也有妖王带着妖后一同登塔的先例……你信我吗？”
“我自是相信尊上的。”隋云岚两眼放光，反派虽然一向喜欢为难他，但是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这点还是值得表扬的。
他喜滋滋地往岸边走，水中莲叶并做一排为他铺路，隋云岚翘着嘴角，足下一时不稳，岸边的闻渊已经眼疾手快地拉住他:“莫急。”
隋云岚正好这几日憋坏了，但是猛的和这样的反派接触，脑子里划过许多无法忘记的画面，马上又推开了闻渊:“您、您先走罢，我跟着就行。”
“嗯。”反派点点头，走了两步又道，“你若是真的要与我平等相处……可以唤我本名。”
隋云岚顿了顿步子，摆手道:“还是喊尊上最顺口。”
闻渊没有回头，轻声道:“也可。”
再到毕月城，是刁鹰来迎接的，他前几日就被指派回了这边，隋云岚如今再和他见面，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脸。
反正他们互看不顺眼许久，闻渊也不在意。
但是隋云岚还看见了一只妖。
此妖墨发碧眼，一身黑色劲装跟在刁鹰身后，规规矩矩地冲他们行礼，隋云岚与他对上眼，这不是屠兆又是谁。
这货居然还能从反派手下活着已经很厉害了。
他冲着隋云岚拱手道:“隋公子，别来无恙，身体安康否？”
隋云岚念在他也救过自己的份上冲他点头:“尚可。”
此时天色已晚，毕月城主回归，自然摆席，反派说明来意后，刁鹰和屠兆都大吃一惊。
“二人一同闯塔？”
“您要带着他去？”
隋云岚摸摸鼻子，看起来他很不合适的样子，其实他也就是脑门子一热才答应的，这样一想确实不合适，拖后腿什么的咳咳……
“为何不可，从前也不是没有先例。”闻渊一手举着杯子，一手悄悄摸上隋云岚的手拍两下，“何况，他与本尊在一处大有助益。”
隋云岚眨眨眼，想到自己是他的逆鳞，便也不做他想。
夜里方要歇下，隋云岚吹了灯笼，便听窗户被人轻敲两下，他过去打开，屠兆正浮在半空与他对视。
隋云岚想到这人对着他的锦鞋痴汉笑，正要冷着脸关窗，便听屠兆急道:“公子！我是特意来向您赔罪的！”
你特么赔罪爬人家窗户！信不信我关门放反派！龟壳给你打掉！
隋云岚嘴角抽了抽，僵硬道:“我知道了，你回去罢，晚安。”
说着就要抬手关窗，熟料屠兆两手撑住窗口，目带哀求:“公子！那年公子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屠兆怎敢有侮辱公子的想法……这些年自从那妖丹逐渐在体内炼化，乱我心智，这才险些酿成大祸……”
这可以掩盖你想把我关小黑屋穿骨头恶毒想法吗？！
隋云岚看着他碧绿的眼瞳，叹了口气:“我不曾怪你，你快走罢。”
屠兆扒拉着他的窗户不松手，着急道:“公子明日可是要去妖塔？先前朱棠从七层逃出，整整修养百年才好，其中凶险可见一斑……公子可要三思啊！”
“就算那位有天大的本事，也有顾及不到公子的时候……此事关系到公子的性命啊！况且妖族自古没有修士为后的道理，公子便是冒险去了，万一……”
“万一什么？”隋云岚还没说话，身后的殿门便被人推开，闻渊冷着脸走进来，“何时轮到你来质疑本尊？滚出去！”
说完他一甩袖子，屠兆便从窗外掉出去，两扇窗户“砰”的一声关上，隋云岚眨眨眼，听着重物坠地的声音，为龟兄点了根蜡。
壳那么硬，摔不死的罢。
“尊上，他本身是人吧，到底是为何成了一只妖？”隋云岚对着反派的灼灼目光，转移话题，“当年我救他时，他全身绿斑，瘦弱不堪，如今却突然由人变妖……”
“我渴了。”闻渊却不接他的话，撩了撩衣摆坐在桌前，自己倒了杯茶，“你坐下，我从头与你说起。”
为何觉得他招手的样子像在逗狗？！
隋云岚又实在好奇，自古人妖有别，当初小师叔说，这孩子身上的怪病无从医治，又不见什么妖气，也就无法下手帮忙，隋云岚是看他想活才救的他。
没想到如今再见，他已经彻彻底底变成了一只妖。
难道这是人类和妖生的半妖？
闻渊不急不慢道:“我听刁鹰说，凡届十多年前闹过一场饥荒，你可知道？”
隋云岚仔细思索一番，那时他也才十来岁，凡届不若修界灵气充裕，且又靠五谷杂粮为生，那年饥荒几乎每个仙门都有出手救灾，只不过他们小孩被拘在山上，还真不知下头是什么样子。
“每遇饥荒，必是天下大旱，蝗灾入境，颗粒无收。”反派吃一口茶，瞧着隋云岚道，“那时他们村里亦是如此，一年到头收成全无，你说说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饥寒交迫，啃树皮吃草根都是小事，饿疯了的地方，吃人的都有。
隋云岚冷着脸，便看闻渊给他递了一杯茶，轻声说:“不错，于是村中人商量，一家每七日交出一个孩子。”
易子而食。
隋云岚问道:“他是逃出去了？”
“他自己是这么说的，天下饥荒，他因为是家里的二子，本不受宠，又是最瘦弱的那个，就被送去了屠宰场。”闻渊倒是冷笑一声，“都说人有情，可到了绝路，谁不是只顾着自个儿……也幸好他机灵些，找机会砸伤人跑进来山里。”
“他进了山里，说来也凑巧，那座山上有只渡劫而死的妖，他吃了那只妖。”
其余的本不必再说，闻渊却伸手抓住隋云岚，凑近问:“你知道后来如何？”
“后来天下太平，他下了山，村中人却将他视作了耻辱。”
隋云岚皱着眉:“那座村子，民风纯补，热情好客……”
说到一半，他也闭住了嘴。正是因为民风淳朴，声名甚好，所以才不会留下一个在极恶时期逃走的孩子……正是因为一心向善，才不会接受自己曾经做过的恶事，譬如靠着家家户户的孩子渡过那段艰难困苦的不堪岁月。
屠兆只要活着，就是在提醒他们自己的罪恶。他站在那里，就是在告诉那些人，他们的安居乐业是靠一个一个孩童的性命堆积起来的。
谁都没想到他能活着出山，甚至恨不得他就这样死在山里。
也许他化作枯骨，某日被村民寻到，还能被父母哭着埋进自家的坟地，可他偏偏活了下来。
隋云岚叹一口气，他不免想起那个在山洞里被自己抱出来的瘦弱孩子。
隋云岚终于明白为什么屠兆会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他只是想要活下来，他做错了吗？
“明日便要闯塔，你早些睡罢。”闻渊拍拍他的脸，又说，“便是如此，你也不用多和他接触……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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