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妖塔篇六嫁娶_炮灰他宁折不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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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妖塔篇六嫁娶

  第六十章妖塔篇六嫁娶

  八抬大轿皆已齐全,闻渊随着媒人出去,才到偏楼,便见一头发散乱的妇人,指着他的鼻子道:“好个孝义双全的闻氏三爷,你真要将那男人娶进门,岂不是让闻府成为天下的笑话!”

  身后赶来的家仆很快制服她,她面上露出癫狂的神色,尖声骂道:“闻渊,今日你让闻氏蒙羞,莫不是要让老爷死不瞑目!你这逆子!!”

  满脸喜色的男人一抬手,家仆便将这妇人的嘴堵住,闻渊面不改色地说:“让他死不瞑目的人比比皆是,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倒是姨娘你,大喜之日如此喧哗,成何体统。带下去,堵着她的嘴,那箐庭苑,她也不必再出。”

  那妇人挣扎着还要再动,却对上这个继子满怀杀意的眸子,他嘴角带笑,双目冰冷,她打了个寒颤,便被拖了回去。

  小小插曲并未影响今日的喜事,闻氏三郎三媒六聘迎娶隋家小公子的事早已传遍整个叙州城,红妆十里,吹锣打鼓,竟真的要将一个男人迎回家做妻。

  闻渊翻身上白马,花轿一起,喜庆的锣鼓声响彻整个叙州。

  喜糖铜钱随着迎亲的队伍洒了一路,引起儿童路人胡抢一通,掉了牙的垂髫稚童跑到母亲身边摊手:“阿娘你瞧,闻三爷洒了好多糖!”

  一旁说话的农妇脸色一变,拉着他便将他手中的喜糖扔掉,小声训斥道:“别的阿娘也不管你,这家的喜糖咱不能要。”

  旁边略丰满一些的女人趁机搭话道:“那都是些走后门的玩意儿,还算是什么男人哟,大郎乖,听你娘的话,这糖脏的很,咱不吃。”

  “可爹说,他是守家卫国的大英雄!”小孩困惑地看着丢掉的糖反驳。

  “呸,如此不孝不仁之人如何算是大英雄,你日后可不许学他!吃了他的东西,都要跟他一样的!”农妇仿若见了什么脏东西一般仔细擦着儿子的手,“闻氏这是做了什么孽,出了这么个大逆不道的儿子……真是晦气。”

  “大姐可小声些,叙州城里可不能说那阎王的。”

  农妇白着脸,不屑地往地上啐了一口:“那都是不敢说,这叙州城,谁不晓得他那些腌臜事!全城百姓,谁不是在看他们的笑话!”

  闻渊满脸喜意地往城西迎去,他紧紧地抓着手中的缰绳,出了一手心的汗。

  七年,整整七年,他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将隋云岚娶进家门。

  眼看隋氏大宅就在不远处,战场上见惯生死的闻家三爷,竟紧张得手脚发软。

  一别多年,他不由想起当年二人一见如故亲密难分的模样。

  那年他随着祖母回到叙州,还未进城,便见城外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挽弓搭箭封住一人道路:“小贼哪里跑!再跑一步,下一支箭便是插在你脑袋上!”

  而后学堂再见,又是这人偷摸着给他扔了字条,随后对他挤眉弄眼,待他打开一瞧,才知是乌龙一场。

  二人自此相识,相逢恨晚。

  一年后闻府大开筵席,庆祝闻将军班师回朝,荣回故里。

  隋云岚穿了身绛红小衫,被几位同窗灌得烂醉,闻渊找过去时,他白净的脸上一片酡红,一手支着脑袋,看着他傻笑:“你怎生如此晚?必须得自罚三杯!”

  闻渊挨着他坐下,看着几个一同嚷嚷的好友,自罚三杯,这才正式开席。

  闲聊一番才知道,隋云岚沾不得酒,不过小酌一杯便醉成这样。

  闻渊一面笑着一面替他布菜,闻府搭了戏台请了戏班子,很快便吸引了大波注意。

  隋云岚晕乎乎地嚼了几口菜,便说要去方便,闻渊是主,又与他关系甚好,自然告辞随他同去。

  隋云岚被他拉着七拐八拐便到了后院,闻府今日张灯结彩,漂亮的花灯沿着长廊挂了一路,隋云岚喝了两口醒酒茶,眼神清明了些。

  他看着二人紧扣的手指,方要开口,便听到空中传来嗖嗖声。

  他睁着眼,看见闻渊的侧脸映着满天的烟火。

  闻渊转头看他,粲然一笑:“今夜月圆。”

  隋云岚点点头,一时也忘了自个儿要说什么。

  接二连三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闻渊看着隋云岚亮晶晶的眼睛,轻轻侧过头,凑向他的嘴。

  隋云岚受惊一般缩了缩,在他亲到之前闭上了眼睛。

  后院之外人声鼎沸,吵吵嚷嚷,后院之内月色皎皎,灯火重重,两片温热的唇凑在一处,闻渊紧盯着对方俊俏的脸,一时竟舍不得离开。

  他做错了事,对着隋云岚生出了不该有的旖旎念头,但是……他不悔。

  他轻轻咬住隋云岚的唇瓣,看着他睫毛乱颤,心头甜腻酸胀。

  “啊!三少爷——!”尖细而惊慌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温情气氛,隋云岚往后一退,闻渊寻声望去,满脸威严的父亲站在带路丫头的身后,一双与他如出一辙的眼里透出满是肃杀的寒光。

  那二人身后还有几位说不上名字的长辈,闻渊紧握着隋云岚的手,就听见一道女声渐行渐近:“老爷,为何在此驻足?啊,三少爷为何也在?”

  她看清面前的景象,一下住了嘴。

  此时无声胜有声,闻渊瞧见了她故作慌张的皮囊下幸灾乐祸的心思。

  “爹……”

  闻将军抬手,对着一旁的人吩咐道:“来人,送这位小公子回去。”

  隋云岚白着脸被家仆带走,闻渊捏着拳头冲过去,就被闻将军拧着手扔倒在地上。

  那一夜,闻渊家法处置,生生挨了三十鞭。

  他趴在地上,皮开肉绽,拒不认错。

  闻将军将手里的马鞭扔在他眼前,冷声道:“你可以不认错,我也可以让一个小小的盐商消失在叙州城。”

  “翅膀没硬,倒是想着飞了。”他看着咬牙切齿的闻渊,冷笑一声,“不服气?你这荣华富贵哪一样不是拜我所赐?等你自个儿能成事,再来跟我讲道理。”

  闻渊伏在冰冷的地面上,满脑子都是隋云岚被带走时的紧张和慌乱,他张张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一切因我而起,与他无关。”

  闻将军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闻渊一日一夜不曾进食,也不肯让人碰他的伤口。

  他昏昏沉沉地趴在床上,见人便骂,闻将军彻底被他点了火气,抬着药碗狠狠地灌进他的嘴里,狠声道:“堂堂七尺男儿,满脑子皆是儿女情长,没出息的东西。”

  “嗤,您有出息。”闻渊睁大眼,哑着嗓子吼道,“您真有出息,也不用躲在女人的后面苟活!我娘也不会死!”

  闻将军将陶碗砸在地上,厉声斥责:“你还有脸提你娘!她若不是走得早,今日也会被你气死!”

  “你尽管闹,闻渊,”他寒声道,“等你死了,我便让他给你陪葬。也算全了我二人的父子情,让你们做一对地府的野鸳鸯!”

  三日后,闻渊便被送去了西北边境,一待就是五年。

  五年,他秣兵历马,养精蓄锐,看着他父亲战死在沙场,也随之一战成名。

  他带着大将军的封号回了叙州城,听闻隋府小少爷已经与人定亲,昔日风华正茂的天之骄子如今不过是个籍籍无名游手好闲的富家子。

  他听闻隋云岚日日流连花楼相好无数。

  他听闻隋云岚喜好男色,养了个小白脸日日恩爱。

  闻渊压着心思不去见他,请了媒人大摇大摆地进了隋府提亲。

  怨恨也好,报复也罢,他在全城放出了即将迎娶隋家小公子的消息。

  他要所有人都知道,隋云岚要正大光明做他的妻,一辈子只能雌伏在他身下痛哭流涕。

  隋府当家惯会攀炎附势,略微思索片刻,便当场应下这门亲事。

  之后便是长久繁琐的说亲六礼,闻渊安安稳稳地静坐在府里,他在边境多年,学得最多的就是忍。

  他也知道隋云岚的亲娘磕破了脑袋,也没能留住她的儿子。

  但那又如何,这世上的道理,只在有权之人的手里。

  锣鼓声停,已是新娘出闺门的时辰,闻渊亲自下马,二话不说便进了门。

  新娘出门不可落脚,要由家中亲眷背着出门,闻渊破门而入时,隋云岚的红盖头将将落下。

  喜房里惊呼一片,只见仪表堂堂的新郎倌一撩衣摆便蹲下去,沉声说:“我来接你上花轿。”

  因着这活阎王不顾规矩,身后追来了一批人,眼睁睁看见一身华贵喜服的新郎倌托住新娘的腿,面不改色地大步出门。

  宽厚温暖的肩膀上攀着一双手,二人的呼吸清晰可闻,闻渊背着他穿过长廊,内心一时狂跳不止。

  许久,他听隋云岚轻声问:“闻渊,今日,你可高兴?”

  熟悉的声音让他心痒难耐,闻渊动了动喉结,哑声说:“高兴。”

  隋云岚静了片刻,又说:“你高兴便是好的。”

  闻渊觉得那长廊为何长的没有尽头,他只盼着自己再快些,将隋云岚迎回家门,从此琴瑟和鸣,让那些看戏的人瞧着他们白首偕老,只余艳羡。

  他将隋云岚放进花轿,才要放下帘子,便听到隋云岚轻声说了句什么。

  他没有听清楚,但他想,入了洞房,再好好听便是。

  司礼大喊一声“起轿”,闻渊再上白马,脸上的笑也真实了几分。

  三媒六聘,八抬大轿,他终是将隋云岚娶回了闻家。

  礼炮噼里啪啦响起来,锣鼓敲响,唢呐一吹,闻渊终于得偿所愿。

  迎亲队伍绕城一圈以示庆祝,闻渊却只盼着能够再快些。

  他看见形形色色的路人看着他们,无论先前是什么脸色,在见他的那一刻,无一不换上笑脸。

  但他不在乎。

  哪怕这门亲事全靠他一手促成,哪怕隋府为了权势轻易便将隋云岚放弃。

  但是众人各有所得,皆大欢喜,不是吗?

  花轿一落,喜乐一挺,闻渊接过喜绸,便等着花轿里的新娘接过。

  然而过了半晌,也不见新娘伸手。

  周遭一时静默,一直等着的宾客面上略带疑惑,闻渊的眼皮疯狂地跳动起来。

  他三两步走近掀开轿帘,只见新娘斜靠在软垫上,歪着脑袋,宛如死尸。

  闻渊瞳孔一缩,他抖着手掀开鸳鸯盖头,隋云岚双目禁闭,面色沉静,唇角微启,若不是嘴边带着一丝血迹,根本无法从他精致的妆容里看出死意。

  “云岚!”闻渊大喊一声,白着脸将人抱起,“隋云岚!”

  “少、少爷——”陪嫁的小厮赶紧掀开帘子,看着轿中惨状顿时惊叫出声,“少爷!”

  两行眼泪瞬间从他眼眶里掉出来,他红着眼进轿,三两下拽住闻渊,斥责道:“都是你!都是你!”

  “你不是走了吗!为何还要回来祸害我家少爷!!闻渊,你这狼心狗肺的负心人!”他使劲撕扯着闻渊,痛哭道,“你非要将他逼死才甘心吗!你怎么不死在战场上……”

  “当年你一声不吭就走,你知道少爷一个人是如何面对这满城流言吗?你作甚要这么逼他!这些年出门被人扔石头的不是你!日日夜夜被戳脊梁骨的亦不是你!你这狼心狗肺的孬种,如何对得起那年少爷三日三夜跪在老太太面前求恩典的决心!!”

  “闻渊,你为何不死在战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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