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无巧不成书
第六十六章无巧不成书
隋云岚咬着牙不敢抬头，许久才点头道：“都是真的。”
他看不见，但也感觉到四周骤然冷下去的气氛。
隋风在他身前站着，隋云岚羞愧难当，只看着他一尘不染的鞋面，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外头那些传闻，纵使一开始都是假的，如今也件件成真了。
他无话可说。
“如此说来，你并非如云烟所言那般，身有苦衷忍辱负重，而是真的与那妖鲛有私情？”隋风的语气十分淡然，不带一丝感情，仿佛早便料到了事实，他轻声问，“明知故犯、私通妖族，隋云岚，你可知错？”
轻飘飘几句话仿佛有千斤重，压的隋云岚透不过气来。
他不免想起隋风这些年对他的良苦用心，他动了动唇，抬头看向冷着脸审视他的隋风：“儿子知错……”
隋云岚咽了咽唾沫，认真道：“但我不悔。”
他看着远处海面上等他的闻渊，对着隋风磕了一个头：“我与他，情投意合，两厢情愿……求父亲成全。”
额头方才触地，一阵道风力便将他打到地上，隋云岚胸口生疼，他看着拔剑的隋风，一双眼被刺得生疼。
隋风一步步朝他走过来，面容冷峻，满眼失望，他一字一句道：“你可还记得，私通外族，依蓬莱阁门规，该如何处置？”
隋云岚张张嘴，许久才说：“私通外族，不分是非，是为死罪。”
但是我是你的亲儿子啊老爹！你就这么一个独苗苗不会真的要下手吧！这么六亲不认大义凛然真的不会太冷酷嘛！我不是你最疼的崽了吗？！
要不咱们打个商量你还是打断我的腿算了！
“你知道便好。”隋风说话间，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宝剑，隋云岚的求饶还没有说出口，一旁的紫霄也张大了眼睛，一瞬间手起剑落，隋云岚睁大眼，只看见隋风的剑从他颈间划过，将他满头墨发生生齐根斩断。
散乱的黑发飘了一地，隋云岚心头狂跳，不可置信地看着铁面无私的便宜老爹。
柔软的头发扎在脸上，隋云岚还没说话便看见一道黑影冲来将他从地上拉起。
闻渊寒着一张脸，一双兽瞳杀意必现，他半抱着失了魂一样的隋云岚，压着声音对隋风说：“滚出无量海，否则这就是你的葬身之处。”
“好大的口气，此乃我蓬莱阁的私事，与你一只妖有何干系！”隋风长剑在手，冷声道，“我处置自己的儿子，何时轮到别人插手。”
“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硬逼的他，你有怨气只管冲我来。”闻渊搂着隋云岚，看着这人被割得与下巴平齐的头发，咬牙切齿道，“隋云岚一没杀生二不行恶，何致死罪？莫非堂堂仙门皆是如此不分是非？”
“是非不分？与妖结侣才是是非不分！”隋风对他更是嫌恶。
闻渊冷笑一声，龙魂已经在他手中出现，金红流焰包裹着刀身，隋云岚却按住了他的手：“闻渊，你不要插手。”
既然隋风没有杀他，想必是不会再对他动手的，他并不希望这两人这样打起来。
“隋云岚！”
隋云岚却摇摇头推开闻渊，往前走了一步：“这是我的家事。”
父子二人僵持不下，谁都不肯低头，隋云岚除了那一双桃花眼，其余更像他父亲一些，冷着脸的时候，颇有几分不染尘世的仙气。
他轻声说：“父亲可知我这眉间，乃是鲛人逆鳞。”
隋风一张脸似乎僵硬起来。
“自小你便教我知恩图报，总不能因着他是一只妖，便活该被挖去逆鳞罢？”隋云岚长叹一声，“我没有责备任何人的意思，你和阿娘为我这短命的做了许多，我感激不尽。”
“我亏欠他许多。”隋云岚眨眨眼，再次跪下去，“父亲没有杀我这个逆子清理门户，儿子感激涕零，您既然让我割发代死，何不再成全了我。”
隋风看他许久，终是收起了剑：“你可知他是一只妖。”
“儿子知道，儿子不悔。”
“既然如此，蓬莱阁已经留不得你。”隋风长叹一声，俯身亲自摘去隋云岚腰间的名牌，沉声说，“从此以后，你与蓬莱阁再无瓜葛。”
隋云岚点点头，眼眶酸涩得厉害，他正要再说话，头上却落下一只宽厚的大手，隋风拍拍他的脑袋，将他拉起来，认真道：“蓬莱阁虽留不住你，但你要记住，你永远是碧州隋氏的大公子。”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好自为之。”隋风看着面带惊讶的隋云岚，以手捏拳锤了锤他的肩，“虽然蓬莱不再为你师门，但我隋风的儿子，也不需处处看世人脸色，此话可懂？”
隋云岚在一颗心在云端泥水走一遭，他看着隋风，对方却露出一个极为无奈的神情：“爹没能及时救你，让你受苦了。”
隋云岚顿时红了眼，颤巍巍地喊了一句“爹”。
他其实很羡慕书里的隋云岚，能有这样的父母宠爱。
隋风透过他与身后的闻渊遥遥对视，隋云岚随他一起看过去，反派脸色极差，似乎随时准备过来。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紫霄终于再次出声，隋云岚喊了句师父，冷不丁想起了主角薛云泽。
他将薛云泽的事大致说了一番，又看了闻渊一眼，对着两个爹说了声抱歉。
隋风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点头道：“云泽命中自有机缘，本命玉牌依旧发亮……修界如今自顾不暇，近日不会与妖族结怨，你……和他，最好莫再生事。”
“修界出了何事？”隋云岚皱起眉，他倒是不担心主角，有光环的人不需要炮灰担心。
“事关魔族，不便细谈，一切小心为上。”紫霄说完，摸出一枚紫玉牌，塞进隋云岚手里，“此后虽不再有师徒之名，但我也被你这混小子气习惯了，此物无关师门，是我私物，若有何事，只管报我紫霄的名，我倒要看，谁敢找你麻烦。”
隋云岚笑嘻嘻地接过，不舍地看着两位爹离去。
身后的闻渊面色不虞，也并未走过来，隋云岚心知他有气，赔着笑脸道：“他们还是疼我。”
闻渊冷眼看他，幽蓝的竖瞳里毫无温情。
“你莫要置气啊，他们就是这样的性子。”隋云岚伸手去拉他，“他们日后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了。”
“你不让我过去，是不信我能处理此事，还是你怕我伤他二人？”闻渊躲开他的手，轻声说，“隋云岚，你可有一刻相信过我？”
“自然不是，我这不是怕他们冲动嘛。”隋云岚扯了扯他的衣袖，眨眼说，“我信你，但我拿捏不准他们的来意嘛。”
“是吗？”闻渊向前两步捏住他的下巴，妖艳的脸庞凑近他问，“你可有事瞒我？”
隋云岚不明所以地摇头：“这又是从何说起，我为何有事瞒你？”
闻渊将他细看一番，这才放开他，神色不明道：“最好没有。”
“你莫要胡思乱想，我真是怕你二人冲动，在这打起来。”隋云岚瞧着他，认真道，“那我岂不是帮谁都不对，里外不是人。”
“嗯。”闻渊点点头，抬手摸着他被齐齐斩断的头发，目光才露出一丝心疼来，“他怎么能剪你的发。”
隋云岚混不在意地揉了揉发尖，轻笑一声道：“过几日便长回来了。”
说是这么说，隋云岚还是被自己酷似清纯学生妹的发型吓到了。
封建家长到底是如何一剑就割出个乖巧妹妹头的？！不科学！
老古董的审美观贯彻古今可还行！
隋云岚瘫在床上，瞧了瞧那边入定的闻渊，轻声问：“我一直有一事想不明白。”
闻渊掀起眼皮看他：“何事？”
“既然大妖邬忍与照尘都是快要得道的人，为何妖王族谱里不见照尘的画像呢？”隋云岚疑惑，“按理说照尘那样厉害的佛修，不该如我这般拖后腿才是。”
“而且，他这样厉害的修士，为何会身患重病呢？”
修士不食五谷杂粮，肉身又经过淬炼，不该就这样轻易被送回千慈寺才是。
“谁与你说他是生病了。”反派漫不经心道，“他不是得病，而是违反誓言，遭了反噬。”
“这可从何说起？”隋云岚咕噜一下坐起来，满脸好奇。
“你应当有所耳闻，千年前的千慈寺门规森严。”闻渊不急不慢地冲他招招手，“入寺的修士为了斩断七情六欲，需要立誓一生不得陷于情爱、不得判出师门、不得与妖有染，若是违反，轻则逐出师门，重则不得好死。”
隋云岚心中咯噔一下，他朝着闻渊走过去，轻声问：“所以邬忍才会费尽心思要将他重新送回师门？”
“他样样皆犯，不回师门便是不得好死。”闻渊点点头。
这修界的天道也太厉害了罢！所以说真的不能随便发誓啊，天打雷劈不是梦！
隋云岚想了想自己拜入师门的流程，再三确定自己没有发过毒誓，这才好奇道：“那可真是天道无情，以前的佛修都这般立毒誓吗？”
“非也。”闻渊握着他的手，把他拉进怀里抱着，“立誓多损道运，佛修又讲究自在随性，只有千慈寺如此。”
“那可真是太巧了。”隋云岚随口叹一句，突然又想到无巧不成书。
无巧不成书？！
他们不就是在一本书里吗？书中一切巧合看似是巧合，实际是作者别有用心安排。
天道顺应的，不过是这本书的宗旨罢了。
隋云岚咬了咬牙。
世上修士那么多，为何邬忍偏就与许过毒誓的照尘相爱？
明明两人一个是极有慧根的佛修，一个是天赋异禀的大妖，本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那么凑巧便成了一对？
隋云岚眼皮一跳，想起闻渊本身的命运，压着心头的不妙问道：“照尘死后才现出得道佛骨，那么邬忍当年是为何而死呢？”
“他死得悄无声息，妖塔也不见天雷劫至，应该是没有等到雷劫的。”闻渊摸着他的手心，抬眼问他，“怎么了，手这般凉？”
隋云岚勉强笑一声：“无事。”
一个自小立下的毒誓，一段不为人知的情爱，将两个即将得道的大能毁得一干二净……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隋云岚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他看着闻渊，状似不经意地问：“我突然想起来，我还不知你修为如今是哪一境界呢。”
“大乘境九层。”闻渊将他压倒，吻了吻他发凉的唇，“怎么了？”
大乘之后便是化神，化神得道而渡劫飞升。
隋云岚避开他的吻，轻声说：“咱们待在妖界也无事，不若去人界走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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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云岚咬着牙不敢抬头，许久才点头道：“都是真的。”
他看不见，但也感觉到四周骤然冷下去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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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那些传闻，纵使一开始都是假的，如今也件件成真了。
他无话可说。
“如此说来，你并非如云烟所言那般，身有苦衷忍辱负重，而是真的与那妖鲛有私情？”隋风的语气十分淡然，不带一丝感情，仿佛早便料到了事实，他轻声问，“明知故犯、私通妖族，隋云岚，你可知错？”
轻飘飘几句话仿佛有千斤重，压的隋云岚透不过气来。
他不免想起隋风这些年对他的良苦用心，他动了动唇，抬头看向冷着脸审视他的隋风：“儿子知错……”
隋云岚咽了咽唾沫，认真道：“但我不悔。”
他看着远处海面上等他的闻渊，对着隋风磕了一个头：“我与他，情投意合，两厢情愿……求父亲成全。”
额头方才触地，一阵道风力便将他打到地上，隋云岚胸口生疼，他看着拔剑的隋风，一双眼被刺得生疼。
隋风一步步朝他走过来，面容冷峻，满眼失望，他一字一句道：“你可还记得，私通外族，依蓬莱阁门规，该如何处置？”
隋云岚张张嘴，许久才说：“私通外族，不分是非，是为死罪。”
但是我是你的亲儿子啊老爹！你就这么一个独苗苗不会真的要下手吧！这么六亲不认大义凛然真的不会太冷酷嘛！我不是你最疼的崽了吗？！
要不咱们打个商量你还是打断我的腿算了！
“你知道便好。”隋风说话间，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宝剑，隋云岚的求饶还没有说出口，一旁的紫霄也张大了眼睛，一瞬间手起剑落，隋云岚睁大眼，只看见隋风的剑从他颈间划过，将他满头墨发生生齐根斩断。
散乱的黑发飘了一地，隋云岚心头狂跳，不可置信地看着铁面无私的便宜老爹。
柔软的头发扎在脸上，隋云岚还没说话便看见一道黑影冲来将他从地上拉起。
闻渊寒着一张脸，一双兽瞳杀意必现，他半抱着失了魂一样的隋云岚，压着声音对隋风说：“滚出无量海，否则这就是你的葬身之处。”
“好大的口气，此乃我蓬莱阁的私事，与你一只妖有何干系！”隋风长剑在手，冷声道，“我处置自己的儿子，何时轮到别人插手。”
“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硬逼的他，你有怨气只管冲我来。”闻渊搂着隋云岚，看着这人被割得与下巴平齐的头发，咬牙切齿道，“隋云岚一没杀生二不行恶，何致死罪？莫非堂堂仙门皆是如此不分是非？”
“是非不分？与妖结侣才是是非不分！”隋风对他更是嫌恶。
闻渊冷笑一声，龙魂已经在他手中出现，金红流焰包裹着刀身，隋云岚却按住了他的手：“闻渊，你不要插手。”
既然隋风没有杀他，想必是不会再对他动手的，他并不希望这两人这样打起来。
“隋云岚！”
隋云岚却摇摇头推开闻渊，往前走了一步：“这是我的家事。”
父子二人僵持不下，谁都不肯低头，隋云岚除了那一双桃花眼，其余更像他父亲一些，冷着脸的时候，颇有几分不染尘世的仙气。
他轻声说：“父亲可知我这眉间，乃是鲛人逆鳞。”
隋风一张脸似乎僵硬起来。
“自小你便教我知恩图报，总不能因着他是一只妖，便活该被挖去逆鳞罢？”隋云岚长叹一声，“我没有责备任何人的意思，你和阿娘为我这短命的做了许多，我感激不尽。”
“我亏欠他许多。”隋云岚眨眨眼，再次跪下去，“父亲没有杀我这个逆子清理门户，儿子感激涕零，您既然让我割发代死，何不再成全了我。”
隋风看他许久，终是收起了剑：“你可知他是一只妖。”
“儿子知道，儿子不悔。”
“既然如此，蓬莱阁已经留不得你。”隋风长叹一声，俯身亲自摘去隋云岚腰间的名牌，沉声说，“从此以后，你与蓬莱阁再无瓜葛。”
隋云岚点点头，眼眶酸涩得厉害，他正要再说话，头上却落下一只宽厚的大手，隋风拍拍他的脑袋，将他拉起来，认真道：“蓬莱阁虽留不住你，但你要记住，你永远是碧州隋氏的大公子。”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好自为之。”隋风看着面带惊讶的隋云岚，以手捏拳锤了锤他的肩，“虽然蓬莱不再为你师门，但我隋风的儿子，也不需处处看世人脸色，此话可懂？”
隋云岚在一颗心在云端泥水走一遭，他看着隋风，对方却露出一个极为无奈的神情：“爹没能及时救你，让你受苦了。”
隋云岚顿时红了眼，颤巍巍地喊了一句“爹”。
他其实很羡慕书里的隋云岚，能有这样的父母宠爱。
隋风透过他与身后的闻渊遥遥对视，隋云岚随他一起看过去，反派脸色极差，似乎随时准备过来。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紫霄终于再次出声，隋云岚喊了句师父，冷不丁想起了主角薛云泽。
他将薛云泽的事大致说了一番，又看了闻渊一眼，对着两个爹说了声抱歉。
隋风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点头道：“云泽命中自有机缘，本命玉牌依旧发亮……修界如今自顾不暇，近日不会与妖族结怨，你……和他，最好莫再生事。”
“修界出了何事？”隋云岚皱起眉，他倒是不担心主角，有光环的人不需要炮灰担心。
“事关魔族，不便细谈，一切小心为上。”紫霄说完，摸出一枚紫玉牌，塞进隋云岚手里，“此后虽不再有师徒之名，但我也被你这混小子气习惯了，此物无关师门，是我私物，若有何事，只管报我紫霄的名，我倒要看，谁敢找你麻烦。”
隋云岚笑嘻嘻地接过，不舍地看着两位爹离去。
身后的闻渊面色不虞，也并未走过来，隋云岚心知他有气，赔着笑脸道：“他们还是疼我。”
闻渊冷眼看他，幽蓝的竖瞳里毫无温情。
“你莫要置气啊，他们就是这样的性子。”隋云岚伸手去拉他，“他们日后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了。”
“你不让我过去，是不信我能处理此事，还是你怕我伤他二人？”闻渊躲开他的手，轻声说，“隋云岚，你可有一刻相信过我？”
“自然不是，我这不是怕他们冲动嘛。”隋云岚扯了扯他的衣袖，眨眼说，“我信你，但我拿捏不准他们的来意嘛。”
“是吗？”闻渊向前两步捏住他的下巴，妖艳的脸庞凑近他问，“你可有事瞒我？”
隋云岚不明所以地摇头：“这又是从何说起，我为何有事瞒你？”
闻渊将他细看一番，这才放开他，神色不明道：“最好没有。”
“你莫要胡思乱想，我真是怕你二人冲动，在这打起来。”隋云岚瞧着他，认真道，“那我岂不是帮谁都不对，里外不是人。”
“嗯。”闻渊点点头，抬手摸着他被齐齐斩断的头发，目光才露出一丝心疼来，“他怎么能剪你的发。”
隋云岚混不在意地揉了揉发尖，轻笑一声道：“过几日便长回来了。”
说是这么说，隋云岚还是被自己酷似清纯学生妹的发型吓到了。
封建家长到底是如何一剑就割出个乖巧妹妹头的？！不科学！
老古董的审美观贯彻古今可还行！
隋云岚瘫在床上，瞧了瞧那边入定的闻渊，轻声问：“我一直有一事想不明白。”
闻渊掀起眼皮看他：“何事？”
“既然大妖邬忍与照尘都是快要得道的人，为何妖王族谱里不见照尘的画像呢？”隋云岚疑惑，“按理说照尘那样厉害的佛修，不该如我这般拖后腿才是。”
“而且，他这样厉害的修士，为何会身患重病呢？”
修士不食五谷杂粮，肉身又经过淬炼，不该就这样轻易被送回千慈寺才是。
“谁与你说他是生病了。”反派漫不经心道，“他不是得病，而是违反誓言，遭了反噬。”
“这可从何说起？”隋云岚咕噜一下坐起来，满脸好奇。
“你应当有所耳闻，千年前的千慈寺门规森严。”闻渊不急不慢地冲他招招手，“入寺的修士为了斩断七情六欲，需要立誓一生不得陷于情爱、不得判出师门、不得与妖有染，若是违反，轻则逐出师门，重则不得好死。”
隋云岚心中咯噔一下，他朝着闻渊走过去，轻声问：“所以邬忍才会费尽心思要将他重新送回师门？”
“他样样皆犯，不回师门便是不得好死。”闻渊点点头。
这修界的天道也太厉害了罢！所以说真的不能随便发誓啊，天打雷劈不是梦！
隋云岚想了想自己拜入师门的流程，再三确定自己没有发过毒誓，这才好奇道：“那可真是天道无情，以前的佛修都这般立毒誓吗？”
“非也。”闻渊握着他的手，把他拉进怀里抱着，“立誓多损道运，佛修又讲究自在随性，只有千慈寺如此。”
“那可真是太巧了。”隋云岚随口叹一句，突然又想到无巧不成书。
无巧不成书？！
他们不就是在一本书里吗？书中一切巧合看似是巧合，实际是作者别有用心安排。
天道顺应的，不过是这本书的宗旨罢了。
隋云岚咬了咬牙。
世上修士那么多，为何邬忍偏就与许过毒誓的照尘相爱？
明明两人一个是极有慧根的佛修，一个是天赋异禀的大妖，本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那么凑巧便成了一对？
隋云岚眼皮一跳，想起闻渊本身的命运，压着心头的不妙问道：“照尘死后才现出得道佛骨，那么邬忍当年是为何而死呢？”
“他死得悄无声息，妖塔也不见天雷劫至，应该是没有等到雷劫的。”闻渊摸着他的手心，抬眼问他，“怎么了，手这般凉？”
隋云岚勉强笑一声：“无事。”
一个自小立下的毒誓，一段不为人知的情爱，将两个即将得道的大能毁得一干二净……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隋云岚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他看着闻渊，状似不经意地问：“我突然想起来，我还不知你修为如今是哪一境界呢。”
“大乘境九层。”闻渊将他压倒，吻了吻他发凉的唇，“怎么了？”
大乘之后便是化神，化神得道而渡劫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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