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奸商
“刘掌柜，这邮票有什么说法？”
相较于刘甲光的赞赏，乔欣却依旧对罗非不屑一顾。
本来她在古玩鉴定上就是一知半解，更不懂邮票钱币圈子里的规矩，这会儿见罗非一枚小小邮票直接卖到七位数，顿时来了兴趣。
刘甲光一边吩咐财务给罗非卡上打钱，一边随口讲解：“这是清代红印花龙票，为我国最早的代用邮票，多次刷新国际华邮拍卖记录，被誉为华邮之王，非常珍稀罕见。”
乔欣似懂非懂点了点头，突然疑惑地看向罗非：“这邮票你从哪收来的？”
她看罗非的扮相气质，并不像混迹收藏圈，喜欢什么买什么的有钱人。
难道说这邮票是他家传的宝贝？倒也不是没可能。
不过，罗非的回答很快推翻了乔欣的猜测。
“今天运气不错，出门捡了个漏。”
罗非笑了笑。
捡漏？
一提到这个，乔欣心里就懊恼不已。自己那幅伪造的八大山人画，还是花八十万买来的呢。结果漏没捡成，还白给人看了笑话。
“你花了多少钱？”
乔欣问道。
罗非笑而不语，冲她比了个一。
“一百万？”
罗非摇了摇头。
“十万？”
罗非还是摇头。
“我的天，难道你只花了一万块？！”
猜到这一步，乔欣俏脸上写满了震惊。
一天之内狂赚三百倍，这是什么样的运气和眼力！
自打乔欣接触古玩收藏，买东西十次打八次眼，能买到真货就很不错了，这种事她根本想都不敢想！
然而，冷静下来后，乔欣又觉得罗非是在刻意吹嘘。他一个看上去就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穷小子，凭什么能捡这么大的漏！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乔欣眼看罗非收到转账，喜气洋洋就要推门离开，不由得拧起秀眉，三两步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你不许走！”
“还有事吗？”
罗非还没吃午饭，一下子变成百万富翁，正想着找个高档酒店好好搓一顿，没想到乔欣没完没了，顿时有些不耐烦。
长得好看家里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这女人真是难缠！
“我问你话你没听见吗？直接无视别人，也太失礼了吧！”
乔欣气哼哼地说道。
“哦，那个啊，我收破烂花一百五十块买的，还有别的问题么？没有我走了。”
本来罗非没想告诉这心高气傲的大小姐真相，毕竟她刚买了幅假画，再受着刺激，指不定气出什么毛病。但她这样不依不饶，也就不能怪自己刺激她了。
“你说什么？一百五十块？！”
乔欣愣在原地，这比她先前猜的还要低，简直低到离谱的地步！
“你，你肯定在骗我！”
自尊心大受打击的她瞪着罗非：“我不信！”
“你信不信关我什么事？”
罗非耸耸肩，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说起来，咱们刚才也打赌了。乔大小姐可别忘了，我在你这儿还有个能随便开的条件呢。”
“你……！”
乔欣气结，做了个深呼吸：“我要跟你再比一次！你不是很会捡漏么，好，这次咱们人手一万块，就这条古玩街，看谁淘来的宝贝最值钱。要是你赢了，我就在原来的赌约上再添一个条件，要是我赢了，之前的赌约就一笔勾销，我们两不相欠！”
她堂堂乔家大小姐，怎么能允许自己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穷小子？
今天必须争口气！
“行吧。”罗非一脸无奈，心里是拒绝的。但看乔欣这副好胜的模样，他深知如果自己不答应对方，今天根本出不了这门，只好一口应承下来。
在刘甲光的见证下，两人再次开始了新的赌约。
古玩街除了各种店铺门面，地摊有不下百十个。这次乔欣和罗非淘宝的对象，就定在了地摊上。
乔欣不愧为滨大校花，往那儿一站，就是道亮丽的风景线，引得路人频频侧目，连声感叹。
至于她身边的罗非，则惨遭各种来自**的眼神凌迟，男人们满眼羡慕嫉妒恨，全然把他当成拱了好白菜的猪头三。
靠，真冤。
罗非心里嘀咕，却见乔欣在一处卖瓷器的摊位前站住了脚，漂亮的眸子认真看过地摊上的物件，很快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之色。
这摊子上瓷器种类倒挺多，只可惜九成九都是现代仿品，谁买谁吃亏。
站在乔欣身后，罗非也简单扫视了一下这些瓷器，脑子里信息一条条刷新，让他提不起半分兴趣——
现代花瓶，高60cm，生产日期2019年x月x日，价值五十元。
现代瓷盘，直径35cm，生产日期2019年x月x日，价值二十元。
现代瓷碗……
然而，罗非的目光不经意略过地摊的角落，看到两个其貌不扬的青花瓷杯时，突然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是……清康熙年间景德镇的产物？！
他眨了眨眼睛，一时间心中狂喜，好不容易才按捺住激动的情绪，故作沉稳地随手拿起一方砚台：“老板，这个怎么卖？”
听到罗非问价，乔欣忙抬头看向他，可一见罗非手上拿着的东西，女孩就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什么嘛，还以为这小子有点本事呢，居然连这么粗糙的现代工艺品都看不出来，果然是个走狗屎运的外行！
不过这地摊上确实也没什么宝贝，再耗下去毫无意义，还是换一家继续淘吧。
心里这么想着，乔欣正欲转身走人，却猛然听见背后传来一声脆响，紧跟着地摊老板的破锣嗓子就响了起来：“啊呀！我的祖传成化斗彩杯啊！”
“对不住对不住……俺，俺不是有意……”
她闻声望去，却见一个骑着二八自行车的半大老头，正脸色煞白从车上下来，哆嗦着手去捡地上的碎瓷片。
“还捡啥啊？碎成这模样，赶紧赔钱！”
摊主长得瘦瘦条条，一双精明的老鼠眼上下打量着老头，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与嫌恶。
这杯子是他故意放在危险处的，本来见乔欣衣着光鲜，看气质像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想着让她不小心碰碎了好借机讹钱，不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竟被这一身寒酸的糟老头子半道“截胡”。
“这杯子多少钱啊？”
老头的脸更白了，局促地小声问。他从没涉足过淘宝收藏，走古玩街只是想抄个近路，谁知霉运当头，一不小心就摊上事了。
“二十万！”
摊主捧着心口，伸出两根手指：“这可是我这儿的镇摊之宝，今天便宜你了！”
一旁，目睹了事件始末的罗非不动声色看向地上瓷片：清末五彩瓷杯，原价两千元，已损毁，价值清零。
好家伙，这摊主可真是狮子大开口，讹人不眨眼啊。
“啊……这么多钱！”
听闻此言，老头的声音都带上哭腔：“老汉俺家里的钱都给俺婆娘看病了，她现在还搁医院躺着呢！俺好不容易才借来三千块，医药费还没来得及交，实在掏不出那么些钱啊……”
“老板，你也太不厚道了吧？”
乔欣蹙起眉头，五彩杯她刚才看到过，撑死了五千块，一开口要二十万赔偿，可不就是敲诈吗？
“关你屁事啊？传家宝被人碎了，我还不能要赔偿了咋的？”
摊主看着乔欣，一脸无赖相：“我瞅你年纪轻轻，就别在这儿充专家了。你可怜他，你替他赔啊？”
“不过是晚清民窑里一抓一大把的民用瓷器，你还好意思腆着脸说是传家宝？”
乔欣也恼了：“我是不差这二十万，但我为什么要便宜你一个奸商骗子？打水漂还听个响呢，让你得了好处，岂不是鼓励你下次继续碰瓷吗？”
没想到这大小姐竟还是个识货的主儿，摊主表情一僵，但他到底是老江湖，心理素质好得很，眨眼就板着脸叉腰横起来：“胡扯！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两人针锋相对，摊主死咬着价格不松口，还一副势要把乔欣拉下水的架势，老头看着俩人吵起来，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这个奸商。
罗非观望半天，见摊主越来越过分，心念一转间，终于开了口：“老板，差不多得了啊。这位大小姐可是乔家的千金，你这样得罪她，还想不想在这儿做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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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刘甲光的赞赏，乔欣却依旧对罗非不屑一顾。
本来她在古玩鉴定上就是一知半解，更不懂邮票钱币圈子里的规矩，这会儿见罗非一枚小小邮票直接卖到七位数，顿时来了兴趣。
刘甲光一边吩咐财务给罗非卡上打钱，一边随口讲解：“这是清代红印花龙票，为我国最早的代用邮票，多次刷新国际华邮拍卖记录，被誉为华邮之王，非常珍稀罕见。”
乔欣似懂非懂点了点头，突然疑惑地看向罗非：“这邮票你从哪收来的？”
她看罗非的扮相气质，并不像混迹收藏圈，喜欢什么买什么的有钱人。
难道说这邮票是他家传的宝贝？倒也不是没可能。
不过，罗非的回答很快推翻了乔欣的猜测。
“今天运气不错，出门捡了个漏。”
罗非笑了笑。
捡漏？
一提到这个，乔欣心里就懊恼不已。自己那幅伪造的八大山人画，还是花八十万买来的呢。结果漏没捡成，还白给人看了笑话。
“你花了多少钱？”
乔欣问道。
罗非笑而不语，冲她比了个一。
“一百万？”
罗非摇了摇头。
“十万？”
罗非还是摇头。
“我的天，难道你只花了一万块？！”
猜到这一步，乔欣俏脸上写满了震惊。
一天之内狂赚三百倍，这是什么样的运气和眼力！
自打乔欣接触古玩收藏，买东西十次打八次眼，能买到真货就很不错了，这种事她根本想都不敢想！
然而，冷静下来后，乔欣又觉得罗非是在刻意吹嘘。他一个看上去就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穷小子，凭什么能捡这么大的漏！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乔欣眼看罗非收到转账，喜气洋洋就要推门离开，不由得拧起秀眉，三两步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你不许走！”
“还有事吗？”
罗非还没吃午饭，一下子变成百万富翁，正想着找个高档酒店好好搓一顿，没想到乔欣没完没了，顿时有些不耐烦。
长得好看家里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这女人真是难缠！
“我问你话你没听见吗？直接无视别人，也太失礼了吧！”
乔欣气哼哼地说道。
“哦，那个啊，我收破烂花一百五十块买的，还有别的问题么？没有我走了。”
本来罗非没想告诉这心高气傲的大小姐真相，毕竟她刚买了幅假画，再受着刺激，指不定气出什么毛病。但她这样不依不饶，也就不能怪自己刺激她了。
“你说什么？一百五十块？！”
乔欣愣在原地，这比她先前猜的还要低，简直低到离谱的地步！
“你，你肯定在骗我！”
自尊心大受打击的她瞪着罗非：“我不信！”
“你信不信关我什么事？”
罗非耸耸肩，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说起来，咱们刚才也打赌了。乔大小姐可别忘了，我在你这儿还有个能随便开的条件呢。”
“你……！”
乔欣气结，做了个深呼吸：“我要跟你再比一次！你不是很会捡漏么，好，这次咱们人手一万块，就这条古玩街，看谁淘来的宝贝最值钱。要是你赢了，我就在原来的赌约上再添一个条件，要是我赢了，之前的赌约就一笔勾销，我们两不相欠！”
她堂堂乔家大小姐，怎么能允许自己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穷小子？
今天必须争口气！
“行吧。”罗非一脸无奈，心里是拒绝的。但看乔欣这副好胜的模样，他深知如果自己不答应对方，今天根本出不了这门，只好一口应承下来。
在刘甲光的见证下，两人再次开始了新的赌约。
古玩街除了各种店铺门面，地摊有不下百十个。这次乔欣和罗非淘宝的对象，就定在了地摊上。
乔欣不愧为滨大校花，往那儿一站，就是道亮丽的风景线，引得路人频频侧目，连声感叹。
至于她身边的罗非，则惨遭各种来自**的眼神凌迟，男人们满眼羡慕嫉妒恨，全然把他当成拱了好白菜的猪头三。
靠，真冤。
罗非心里嘀咕，却见乔欣在一处卖瓷器的摊位前站住了脚，漂亮的眸子认真看过地摊上的物件，很快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之色。
这摊子上瓷器种类倒挺多，只可惜九成九都是现代仿品，谁买谁吃亏。
站在乔欣身后，罗非也简单扫视了一下这些瓷器，脑子里信息一条条刷新，让他提不起半分兴趣——
现代花瓶，高60cm，生产日期2019年x月x日，价值五十元。
现代瓷盘，直径35cm，生产日期2019年x月x日，价值二十元。
现代瓷碗……
然而，罗非的目光不经意略过地摊的角落，看到两个其貌不扬的青花瓷杯时，突然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是……清康熙年间景德镇的产物？！
他眨了眨眼睛，一时间心中狂喜，好不容易才按捺住激动的情绪，故作沉稳地随手拿起一方砚台：“老板，这个怎么卖？”
听到罗非问价，乔欣忙抬头看向他，可一见罗非手上拿着的东西，女孩就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什么嘛，还以为这小子有点本事呢，居然连这么粗糙的现代工艺品都看不出来，果然是个走狗屎运的外行！
不过这地摊上确实也没什么宝贝，再耗下去毫无意义，还是换一家继续淘吧。
心里这么想着，乔欣正欲转身走人，却猛然听见背后传来一声脆响，紧跟着地摊老板的破锣嗓子就响了起来：“啊呀！我的祖传成化斗彩杯啊！”
“对不住对不住……俺，俺不是有意……”
她闻声望去，却见一个骑着二八自行车的半大老头，正脸色煞白从车上下来，哆嗦着手去捡地上的碎瓷片。
“还捡啥啊？碎成这模样，赶紧赔钱！”
摊主长得瘦瘦条条，一双精明的老鼠眼上下打量着老头，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与嫌恶。
这杯子是他故意放在危险处的，本来见乔欣衣着光鲜，看气质像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想着让她不小心碰碎了好借机讹钱，不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竟被这一身寒酸的糟老头子半道“截胡”。
“这杯子多少钱啊？”
老头的脸更白了，局促地小声问。他从没涉足过淘宝收藏，走古玩街只是想抄个近路，谁知霉运当头，一不小心就摊上事了。
“二十万！”
摊主捧着心口，伸出两根手指：“这可是我这儿的镇摊之宝，今天便宜你了！”
一旁，目睹了事件始末的罗非不动声色看向地上瓷片：清末五彩瓷杯，原价两千元，已损毁，价值清零。
好家伙，这摊主可真是狮子大开口，讹人不眨眼啊。
“啊……这么多钱！”
听闻此言，老头的声音都带上哭腔：“老汉俺家里的钱都给俺婆娘看病了，她现在还搁医院躺着呢！俺好不容易才借来三千块，医药费还没来得及交，实在掏不出那么些钱啊……”
“老板，你也太不厚道了吧？”
乔欣蹙起眉头，五彩杯她刚才看到过，撑死了五千块，一开口要二十万赔偿，可不就是敲诈吗？
“关你屁事啊？传家宝被人碎了，我还不能要赔偿了咋的？”
摊主看着乔欣，一脸无赖相：“我瞅你年纪轻轻，就别在这儿充专家了。你可怜他，你替他赔啊？”
“不过是晚清民窑里一抓一大把的民用瓷器，你还好意思腆着脸说是传家宝？”
乔欣也恼了：“我是不差这二十万，但我为什么要便宜你一个奸商骗子？打水漂还听个响呢，让你得了好处，岂不是鼓励你下次继续碰瓷吗？”
没想到这大小姐竟还是个识货的主儿，摊主表情一僵，但他到底是老江湖，心理素质好得很，眨眼就板着脸叉腰横起来：“胡扯！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两人针锋相对，摊主死咬着价格不松口，还一副势要把乔欣拉下水的架势，老头看着俩人吵起来，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这个奸商。
罗非观望半天，见摊主越来越过分，心念一转间，终于开了口：“老板，差不多得了啊。这位大小姐可是乔家的千金，你这样得罪她，还想不想在这儿做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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