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第17章
天气预报一向是不准的,一直到第二天下午临近放学的时候都没有丁点阴沉的迹象。纪慎之算是白担心了一场。
第三节课课间，小雪糕趴在教室门口巴巴望着花栗子，等她收拾好书包一同去活动室报道。
花栗子提着书包迈出座位时，正好打了上课铃。
小草莓多管闲事地拦住她：“你干嘛，上课铃都响了你没听见吗！”
“已经给老师请过假了。”花栗子微微一笑,绕过小草莓就朝门口奔去。
旁边的小西瓜以及前面的小霸王都暗自咯咯偷笑。
小草莓望着花栗子的背影，憋了满腹的怨气,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
抓人把柄不成反丢了面子还不至于让小草莓满腹怨气,她这是还在为今天上午的事心存愤懑。
那时,花栗子回到教室又看见小草莓在看她的卷子,她一手打在卷子上，怒气冲冲地睨着她：“跟你说过了不要动我东西！这卷子我放抽屉里的,你还翻我抽屉！你会不会太过分了。”
小草莓也没理会她的话，只拿着卷子质问她：“你为什么卷子上有老师的批注，老师是不是在单独教你！”
花栗子支支吾吾地埋低了头：“没、没有,你别乱说。”
声音心虚似的渐渐低了下去。
“你在撒谎！”小草莓既委屈又愤怒，说话带了鼻音，薄薄的皮肤唰地一下血红血红的,将“恼羞成怒”这个词卷诠释得淋漓尽致。
前面的小霸王今儿难得地待在座位上,极幸运地直接见证了一部戏剧的高·潮部分。
听到小草莓哀怨的怒吼声后，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转过头来问花栗子：“花栗子，你真在老师那儿补课啊！你去说说，我也一起去呗。”
对面认真做题的小粉团耳朵动了动。
花栗子睨了一眼：“没有！”
小霸王看她眼中带了些怒意，立刻举白旗投降：“好,你说没有就没有。”
脸上却写满了不信。
小草莓还在不依不饶，小霸王冲她“啧”了一声，皱着眉像模像样地教育起来：“你这样就没道理了啊，人家说了不是就不是嘛，你追着问还有意思么？”
旁边的小西瓜有了小霸王撑腰，赶紧立着脖子扬起脸附和，狠狠地出了口气：“就是！有什么意思！”
小草莓看这周围一圈人都没帮她的意思，尤其是小霸王也不站在她这边，更让她难过。
吃了瘪的小草莓不再说话，含着满眼的泪水忧伤地坐回了位置。
小草莓这一气就气到了下午，逮着机会就要使绊子，可最后还是没有成功扳回一局。
最后一节课过去一半的时候，花栗子和小雪糕在社团活动室正练习着玫瑰花，突然看见门口有一道黑影晃动，有调皮的小男生注意到了，大声提醒专注研究手工书的李萱。
“老师，门口是不是有人找你啊！”
此话一出，十四颗小脑袋齐刷刷地望向门口。
“阿耀你怎么来了？”李萱显然十分诧异。
男人踏进来半步，伸出手轻轻挥了挥。
起先一直含笑盯着李萱，后来可能是觉察到什么异样，转过头来扫了一圈，这才发现有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自己，嘴角微微抽了抽，这时恰好看见李萱向自己走来，男人便立马退出了出去。
“哇，那是老师的男朋友么？”
前面的小胖墩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夸张地撑圆了眼睛。
“那男人看老师含情脉脉的！”
“你又知道了？”
“我是男生，肯定比你们女生明白。”
……
一群小孩子叽叽喳喳闹成一团。
小胖墩忍不住八卦之心，溜到门口听墙角。花栗子摆弄着手中的纸花，因超人的听力又被迫“偷听”了一次。
谈话内容大致就是这男人要请李萱吃饭，为她庆祝生日，特意来学校接她，但李萱好似不太高兴男人出现在学校，男人为此说了好几次抱歉，哄了又哄，李萱才没再计较。
旁边的小雪糕没有跟着起哄，而是拉着花栗子袖子，压着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花栗子，那个人我好像认识！”
“你认识？”花栗子有点怀疑。
“真的，他是爸爸的一个朋友，有时候还会来家里做客，我听爸爸说这个叔叔的爸爸是上面的领导。”
小雪糕经常会在聊天的时候不知不觉地说起自己家的事情，花栗子多少能感觉得到她父母应该也是厉害的人物，既然小雪糕这么肯定，那八成就是真的了。
如果李老师男朋友有这种家世，想必应该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李老师吧。
毕竟，这样温柔善良的女孩就该被人好好捧在手心呵护呢。
夜晚，花栗子正做着试卷，忽然听见一阵闷雷自天边响起，她抬起眼，窗外刺目的白光一闪而过。
今夜注定是个不寻常的夜晚呢。
林清清在客厅来回踱步：“我真的没有补课，您误会了，那个孩子是家长临时有事没办法照顾才拜托我的。”
电话里传来小霸王家长的声音：“老师，我都懂都懂，您就收下我的孩子吧，一个是教两个不也是教嘛，我儿子难得爱学习，就认定您了，我们也没办法呀。您肯定是免费的，肯定没补课，我们都知道，不会乱说的。”
因为离得近，对方声音也比较大，所以花栗子都能听见。
“就这样了，明天我就把我那小兔崽子亲自送您家去，悄悄送过去。”
林清清：“我……”
对方已挂断电话。
还没等她缓过气来，铃声又响了。
林清清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暴脾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喂，若诗妈妈。”
若诗？花栗子想了半天才发现这是小草莓的名字。
“林老师，我家女儿给您添麻烦了。是这样的，她说她可喜欢您了，觉得白天怎么上课都上不够，非要晚上还去您家找您再给她上几节课，不过我听说还有其他小孩也在，我想这样也好，老师您干脆给他们一起上课吧。”
林清清百口莫辩：“不是，若诗妈妈，真没这回事。”
小草莓的妈妈也不是吃素的，软硬兼施：“林老师，您这样可就有点不对了，我家女儿又不会给您添麻烦的，她想学知识我们做父母的还不能满足，那我们还算什么父母。若诗回来一直在哭，她很想学知识，老师却教别人不教她，孩子心里苦啊。”之后就是各种利诱，“林老师，你说个数，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最后威逼，“啊呀，若诗爸爸回来了，我是劝不动了，孩子他爸来跟老师说几句。”
……
在一群惹不起也躲不掉的家长里面，小粉团的母亲算是态度最好的——
“林老师您好，您知道我家孩子的情况，我就不多说了，今天我主要是想……”
林清清扶额：“家长您不用担心，你家孩子学习上完全没问题。”
粉团妈：“他学习上没问题我知道的。”
林清清：“那您是想……”
粉团妈：“我家儿子性格太内向，也不太爱和同学交流，回家就把自己锁在屋里做题算题。前几天你猜怎么着，我发现他在算八卦，还扯着我要买一个罗盘。更可怕的是，他昨天竟然跟我探讨易经，研究佛经，天爷呀，他才一年级啊，我可真怕他以后去当和尚。林老师，这完全有可能的呀，这孩子少言寡语，性格孤僻，有朝一日遁入空门我和他爸可怎么办啊！我和她爸爸讨论了很久，分析了所有外因内因，最后觉得问题的关键一定是孩子和同学交流少了。所以我准备把他送到老师家去，孩子不多，交朋友的几率大啊，而且我听说现在只有一个小女生在您那儿？女孩好啊，女孩多好啊是吧……”
……
家长们一个比一个厉害，都是战斗机，说得林清清最后都快要崩溃了。
这些家长，不是官员就是企业家、科学家……杂七杂八各种家，都是林清清得罪不起的。
当然她也说不过——你让一个语文老师怎么去跟一个律师辩论？
也无法斗得过——你让一个只学过儿童心理的人怎么和心理学博士耍心眼？
犯罪心理学大佬：林老师，你不用说了，我早已看透你的内心，你的语气出卖你的一切。
花栗子，你的一大批援军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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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预报一向是不准的,一直到第二天下午临近放学的时候都没有丁点阴沉的迹象。纪慎之算是白担心了一场。
第三节课课间，小雪糕趴在教室门口巴巴望着花栗子，等她收拾好书包一同去活动室报道。
花栗子提着书包迈出座位时，正好打了上课铃。
小草莓多管闲事地拦住她：“你干嘛，上课铃都响了你没听见吗！”
“已经给老师请过假了。”花栗子微微一笑,绕过小草莓就朝门口奔去。
旁边的小西瓜以及前面的小霸王都暗自咯咯偷笑。
小草莓望着花栗子的背影，憋了满腹的怨气,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
抓人把柄不成反丢了面子还不至于让小草莓满腹怨气,她这是还在为今天上午的事心存愤懑。
那时,花栗子回到教室又看见小草莓在看她的卷子,她一手打在卷子上，怒气冲冲地睨着她：“跟你说过了不要动我东西！这卷子我放抽屉里的,你还翻我抽屉！你会不会太过分了。”
小草莓也没理会她的话，只拿着卷子质问她：“你为什么卷子上有老师的批注，老师是不是在单独教你！”
花栗子支支吾吾地埋低了头：“没、没有,你别乱说。”
声音心虚似的渐渐低了下去。
“你在撒谎！”小草莓既委屈又愤怒，说话带了鼻音，薄薄的皮肤唰地一下血红血红的,将“恼羞成怒”这个词卷诠释得淋漓尽致。
前面的小霸王今儿难得地待在座位上,极幸运地直接见证了一部戏剧的高·潮部分。
听到小草莓哀怨的怒吼声后，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转过头来问花栗子：“花栗子，你真在老师那儿补课啊！你去说说，我也一起去呗。”
对面认真做题的小粉团耳朵动了动。
花栗子睨了一眼：“没有！”
小霸王看她眼中带了些怒意，立刻举白旗投降：“好,你说没有就没有。”
脸上却写满了不信。
小草莓还在不依不饶，小霸王冲她“啧”了一声，皱着眉像模像样地教育起来：“你这样就没道理了啊，人家说了不是就不是嘛，你追着问还有意思么？”
旁边的小西瓜有了小霸王撑腰，赶紧立着脖子扬起脸附和，狠狠地出了口气：“就是！有什么意思！”
小草莓看这周围一圈人都没帮她的意思，尤其是小霸王也不站在她这边，更让她难过。
吃了瘪的小草莓不再说话，含着满眼的泪水忧伤地坐回了位置。
小草莓这一气就气到了下午，逮着机会就要使绊子，可最后还是没有成功扳回一局。
最后一节课过去一半的时候，花栗子和小雪糕在社团活动室正练习着玫瑰花，突然看见门口有一道黑影晃动，有调皮的小男生注意到了，大声提醒专注研究手工书的李萱。
“老师，门口是不是有人找你啊！”
此话一出，十四颗小脑袋齐刷刷地望向门口。
“阿耀你怎么来了？”李萱显然十分诧异。
男人踏进来半步，伸出手轻轻挥了挥。
起先一直含笑盯着李萱，后来可能是觉察到什么异样，转过头来扫了一圈，这才发现有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自己，嘴角微微抽了抽，这时恰好看见李萱向自己走来，男人便立马退出了出去。
“哇，那是老师的男朋友么？”
前面的小胖墩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夸张地撑圆了眼睛。
“那男人看老师含情脉脉的！”
“你又知道了？”
“我是男生，肯定比你们女生明白。”
……
一群小孩子叽叽喳喳闹成一团。
小胖墩忍不住八卦之心，溜到门口听墙角。花栗子摆弄着手中的纸花，因超人的听力又被迫“偷听”了一次。
谈话内容大致就是这男人要请李萱吃饭，为她庆祝生日，特意来学校接她，但李萱好似不太高兴男人出现在学校，男人为此说了好几次抱歉，哄了又哄，李萱才没再计较。
旁边的小雪糕没有跟着起哄，而是拉着花栗子袖子，压着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花栗子，那个人我好像认识！”
“你认识？”花栗子有点怀疑。
“真的，他是爸爸的一个朋友，有时候还会来家里做客，我听爸爸说这个叔叔的爸爸是上面的领导。”
小雪糕经常会在聊天的时候不知不觉地说起自己家的事情，花栗子多少能感觉得到她父母应该也是厉害的人物，既然小雪糕这么肯定，那八成就是真的了。
如果李老师男朋友有这种家世，想必应该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李老师吧。
毕竟，这样温柔善良的女孩就该被人好好捧在手心呵护呢。
夜晚，花栗子正做着试卷，忽然听见一阵闷雷自天边响起，她抬起眼，窗外刺目的白光一闪而过。
今夜注定是个不寻常的夜晚呢。
林清清在客厅来回踱步：“我真的没有补课，您误会了，那个孩子是家长临时有事没办法照顾才拜托我的。”
电话里传来小霸王家长的声音：“老师，我都懂都懂，您就收下我的孩子吧，一个是教两个不也是教嘛，我儿子难得爱学习，就认定您了，我们也没办法呀。您肯定是免费的，肯定没补课，我们都知道，不会乱说的。”
因为离得近，对方声音也比较大，所以花栗子都能听见。
“就这样了，明天我就把我那小兔崽子亲自送您家去，悄悄送过去。”
林清清：“我……”
对方已挂断电话。
还没等她缓过气来，铃声又响了。
林清清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暴脾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喂，若诗妈妈。”
若诗？花栗子想了半天才发现这是小草莓的名字。
“林老师，我家女儿给您添麻烦了。是这样的，她说她可喜欢您了，觉得白天怎么上课都上不够，非要晚上还去您家找您再给她上几节课，不过我听说还有其他小孩也在，我想这样也好，老师您干脆给他们一起上课吧。”
林清清百口莫辩：“不是，若诗妈妈，真没这回事。”
小草莓的妈妈也不是吃素的，软硬兼施：“林老师，您这样可就有点不对了，我家女儿又不会给您添麻烦的，她想学知识我们做父母的还不能满足，那我们还算什么父母。若诗回来一直在哭，她很想学知识，老师却教别人不教她，孩子心里苦啊。”之后就是各种利诱，“林老师，你说个数，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最后威逼，“啊呀，若诗爸爸回来了，我是劝不动了，孩子他爸来跟老师说几句。”
……
在一群惹不起也躲不掉的家长里面，小粉团的母亲算是态度最好的——
“林老师您好，您知道我家孩子的情况，我就不多说了，今天我主要是想……”
林清清扶额：“家长您不用担心，你家孩子学习上完全没问题。”
粉团妈：“他学习上没问题我知道的。”
林清清：“那您是想……”
粉团妈：“我家儿子性格太内向，也不太爱和同学交流，回家就把自己锁在屋里做题算题。前几天你猜怎么着，我发现他在算八卦，还扯着我要买一个罗盘。更可怕的是，他昨天竟然跟我探讨易经，研究佛经，天爷呀，他才一年级啊，我可真怕他以后去当和尚。林老师，这完全有可能的呀，这孩子少言寡语，性格孤僻，有朝一日遁入空门我和他爸可怎么办啊！我和她爸爸讨论了很久，分析了所有外因内因，最后觉得问题的关键一定是孩子和同学交流少了。所以我准备把他送到老师家去，孩子不多，交朋友的几率大啊，而且我听说现在只有一个小女生在您那儿？女孩好啊，女孩多好啊是吧……”
……
家长们一个比一个厉害，都是战斗机，说得林清清最后都快要崩溃了。
这些家长，不是官员就是企业家、科学家……杂七杂八各种家，都是林清清得罪不起的。
当然她也说不过——你让一个语文老师怎么去跟一个律师辩论？
也无法斗得过——你让一个只学过儿童心理的人怎么和心理学博士耍心眼？
犯罪心理学大佬：林老师，你不用说了，我早已看透你的内心，你的语气出卖你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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