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_影帝宠的人参成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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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第57章

  传言大周皇帝膝下只有一位公主,性子骄纵蛮横,行事荒唐,离经叛道,仗着尊贵身份我行我素,周皇为此操碎了心,整日担心照如此下去,自己这唯一的公主会没有人敢娶。

  眼看着公主逐渐长大,到了出嫁的年纪,周皇明里暗里地安排了数次相亲。

  奈何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韩国公之子文韬武略,惊世奇才,公主多方打听到此人弱点,命人收集到世上最恶心虫子,见面之时,公主便两只手分别掐住那胖乎乎软体生物在其眼前扯来扯去,还不依不饶地追着跑了大半个皇宫,最终成功吓跑一个。

  定远侯之子擅骑射,征战沙场所向披靡,但为人自尊心极强,公主作诗笑其脖子上黑痣支出来那一根毛,又成功气走了一个。

  ……

  就这样,公主殿下威名远播,世家子弟闻风丧胆,周皇最担忧的一天终究还是来到了,公主无人敢娶了。

  公主虽不似闺阁女子那般温柔贤惠,却聪慧过人,文武双全,许多男儿未必都能比得过她,如此才使得眼光奇高,寻常男子她根本瞧不上。

  上元佳节,热闹非凡,全民狂欢,公主乔装出宫,与民同乐。猜灯谜,放花灯。有公子俊美无俦,仪表堂堂,智慧过人,猜测灯谜碾压公主,公主不服,双双自出题目。公子胸有成竹,三局三胜,公主落败,心有不甘。

  公子谦和温润,不愿争抢,将赢来的金丝灯笼拱手相让,公主诧异,却见公子温柔浅笑,彼时烟火绽放,流光溢彩,火树银花,光影错落,公子融在满世界光晕里,惊若天人。

  月光盈盈,不知又是哪位姑娘失了芳心。

  公主情窦初开,对窗傻笑,有宫婢知其原委,调笑打趣。

  萍水相逢,不知是否还有缘再见?

  周皇为这位恨嫁的公主费心劳神,趁着节日的喜气,设宫宴,款待臣子。公主知道其父“不怀好意”,告病不出,终还是被皇后五花大绑扛了出去。

  隔着帘幕,公主恍惚间看见了熟悉面容,皇后见有戏,委婉询问其心仪者何人,公主娇笑微指。皇后看去,见有风姿卓绝佳公子端坐于席上,嘴角含笑,温润如玉。

  皇后顿悟,原来女儿看上了那位新科状元郎。

  周皇听闻后,甚是欢喜,将状元郎招为驸马。随着婚期将至,

  公主朝思暮想,寝食难安,原以为是一件欢喜的事情,却不曾想,成婚之日,夫君神情漠然,不见笑颜,甚至新婚之夜便分床而眠,生生冷落了她一整晚。

  她曾无数次地幻想过自己新婚之夜的场景——掀开盖头,或许能看见他惊奇的表情,等那时,她会说一句:“没想到是我吧?”

  公主想得很简单,她以为会是给他的一个惊喜,但奈何设想过无数情况,就是没料到他根本连盖头都没有掀。

  也许他必然是根本不屑于这位公主的样貌,横竖事已成定局,得过且过,他的心早已随着另一位女子尘归尘,土归土。

  她也是后来听叶枚提起,才顿悟林屿之的所作所为。

  “原来,我嫁给了一个万念俱灰的人。”

  公主红着眼眶,悲痛地望着眼前神情淡漠的驸马。

  驸马不为所动,谦和对她行礼。

  “若有照顾不周之处,还请公主殿下见谅。”

  她这时才意识到,眼前人根本就没把自己当成夫君,而是臣子。

  驸马有礼有节,无微不至,但就是不爱她。

  他爱的人名叫叶兮,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甚笃,早已互许终身,谁曾想圣上忽然赐婚,圣旨到来后的第二日,原本病情危急的叶兮经受不住打击,不日便离世。

  初恋白月光含恨而终,竹马来不及悼念青梅便不得不脱下白衣换红装,即使是娶亲这种喜事,在他心中也仍就是白事。骑在马上,耳边祝福声声,心却随着青梅棺椁下葬于山野。何为万念俱灰?想来也就如此了吧。

  这一切,都是叶兮的妹妹,叶枚告诉她的。知道真相后,公主心中百味杂陈。她并不知道,宫宴帘幕后那轻轻的一指,竟是改变了三个人的命运。

  晚膳之时,两人对坐,时常无言,或许对于驸马来说,晚膳结束才是真正的下朝。

  公主经受不住夫君如此陌离,曾坦言。

  “在这之前我并不知你心中另有良人,我本无意伤害你们,得知真相后我很自责,不知……能做些什么才能弥补。”

  林屿之放下碗筷,笑得仍旧那样毫无破绽。

  “事已至此,公主无需自责。”

  凤霓知道,林屿之这是在撒谎。他定然是怨恨至极,无论她做再多也无法弥补,是以,才故作宽容敷衍而过,堵得她无话可说。

  凤霓想,林屿之嘴上礼数周到,说着无需自责,心里说不定恨不得让她以命换命吧。

  每一次她的坦诚,换来的都是他不痛不痒的牵强答案,久而久之,凤霓逐渐明白,林屿之和她形同陌路的命运或许无法逆转了。

  纵使如此,凤霓仍旧一次次做出谦让。叶兮有一个妹妹,名叫叶枚,两姐妹无依无靠,叶兮死后,林屿之便主动担当起了照顾叶枚的责任。凤霓明事理,擅自做主将叶枚纳入了府中作妾。原以为林屿之会因为她的体谅开心一点,却不想林屿之因此事第一次当面发怒。

  凤霓永远都猜不透林屿之的心,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做什么才是对的。

  陪嫁出宫的小鱼看不过去,背着凤霓找到了林屿之,颐指气使,义愤填膺:“我家公主从小到大没人敢让她流一滴眼泪,嫁给驸马爷后,却日日以泪洗面,驸马好大的威风!”

  林屿之被一顿叱责,却不怒不恼,当日就向凤霓恭顺有加赔礼道歉。一旁的小鱼看见林屿之客套谦卑的态度,终于明白什么叫一拳打在棉花上了。

  林屿之,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冰块。他当她是尊贵的公主,可以任她撒泼大骂,他绝不会顶撞一个字,但要让他付出一丝真情,这辈子都不可能。

  凤霓觉得,林屿之像是在她这里受苦的。而她是一个欺压他的狱卒。

  “小鱼,你说我逼死了叶兮,林屿之还对我这么尊重,这么无微不至,我让他付出真心是不是痴心妄想了?呵,我本就该知足的,但是却还是想要他多看我一眼。”

  一向嘴不饶人的小鱼,此时竟是沉默了,兀自无声流着泪。

  这个问题困扰凤霓许久,直到有一日,她路过别院,看见林屿之笑了,而他的对面坐着叶枚。此时,她恍然大悟,彻底明白了一件事情。

  原来林屿之将为数不多的真心,给了叶兮的妹妹。

  曾几何时,凤霓还以为只要自己多努力,说不定林屿之对她能够再真诚一点。可她果然还是自作多情,痴心妄想了。

  原本以为将会这样风平浪静,谁知两年后,风云突变,王朝基业岌岌可危,外敌入侵,萧国来犯,大周节节败退。

  此时凤霓父亲早已驾鹤西去,奸佞皇叔趁机谋朝篡位,奈何名不正言不顺,有违天道,终被讨伐。

  萧国趁虚而入,想要吞掉大周。

  纵使当今圣上颇受诟病,但也不能将大周江山让给萧国。

  萧国最终挺进了大周皇城,直逼皇宫而去,府中家仆严防死守,战战兢兢。凤霓却担心林屿之,不顾阻拦奔去了皇宫。

  然后,她看见林屿之手持利刃,亲手刺入了大周皇帝的胸膛。

  她吓得出声,林屿之随即看了过来。

  他的眸光在暗夜中带着猩红血色,冷冰冰地看着她,就好像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似的。

  林屿之沉着眸,瞳孔一片冰天雪地,漆黑无光,直叫人胆战心惊。

  凤霓颤巍巍地开口:“你……是萧国的人?”

  林屿之没有回答,移开了视线,看都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只挥了挥手,便有几位萧国士兵将凤霓带走了。

  之后几天,凤霓一直被关在皇宫别苑中,林屿之想来是并不想让她知道太多。

  看来,大周国灭,而她作为一个亡国公主,再得不到林屿之分毫尊重。或许林屿之想不到,凤霓是他根本关不住的人。

  半月后,林屿之在萧国相助下,荣登大宝。

  登基当晚,有刺客混入皇宫,在设宴之时,众目睽睽下拔刀相向。

  林屿之防不胜防,中了一刀,当场昏厥,鲜血直流。

  整个皇宫陷入一片混乱之际,刺客在重重包围中仰头大笑,放弃反抗,自杀身亡。

  原来是大周王朝最后的余党。

  宫中太医来来往往,进行诊治,个个焦头烂额,最后无一例外地都为林屿之判了死刑。

  叶枚经受不起打击,当场哭晕。

  一时间内廷混乱不堪,哭声震天。

  凤霓在庭院举头望月,眸光黯淡。

  她竟才知道,先皇曾屠杀叶府满门,而林屿之最开始不姓林,而姓叶。血案当日,叶府一位忠厚的家丁将府中少爷救下,举家逃往萧国。叶将军曾和萧皇乃莫逆之交,萧皇听说叶府被灭门,深感哀痛,于是接纳了叶氏遗孤。而叶氏姐妹便是那位家丁的孩子。

  是以,叶兮叶枚不仅是林屿之救命恩人,也是最懂他,最支持他的人。普天之下,或许没有人比她们更懂林屿之的血海深仇。

  林屿之卧薪尝胆这么多年,却还没来得及动手,周皇便先一步驾崩,或许他唯一还能做的,便是得到这大周的江山吧。

  凤家曾屠杀叶氏满门,这江山,林屿之想拿去,便拿去好了,想必先皇在天之灵,也更想看见大周子民在林屿之手下安享太平,而不是在皇叔手里民不聊生。

  凤霓没想到,她和林屿之,隔着不仅一个叶兮,还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但林屿之除了不怎么坦诚相见以外,却从未对她有过任何迁怒苛待。甚至在先皇驾鹤西去后,他迷失寻仇方向时,也未有一刻将屠刀伸向凤霓。

  她不知道,林屿之原来有这么多的秘密和难处。

  难怪凤霓觉得林屿之像海,望不穿看不透。肩负如此沉重往事的人,如何能心思纯净?或许,林屿之从叶府逃离起,就没有率性而为的资格了。

  小鱼将披风围在凤霓身上,低唤了一声:“公主……”

  凤霓转头对小鱼笑了笑。

  小鱼神情哀伤:“公主,不要再伤心了,或许不久他……陛下就能放我们出去了。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想来陛下也不会太无情。”

  凤霓摇了摇头:“他确实不会杀我,要杀他早就杀了。我的夫君多么仁慈啊,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却从没真正伤害过我,你瞧,他待人谦和,有礼有节,做事缜密,可从尸堆里爬出,登上万人之上的宝座,是惊世之才。他什么都好,就是眼里没有我。”

  小鱼忍不住鼻酸,背过身去咬着唇泪流满面。

  “公主……这么好的公主,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真心相待呢……”

  凤霓叹了口气。

  夜深人静,寝殿昏睡一片,有侍卫醒转过来,狠狠锤了锤头。

  他疑惑不解,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呢?

  侍卫恍惚间想起了什么,起身奔向龙塌。

  所幸,林屿之呼吸虽然微弱,但并未停止。

  叶氏姐妹擅长医术,叶枚为救活林屿之,在旁日日不眠不休为其施针,甚至不惜用心头血作为药引,终于,一月以后,林屿之醒了。

  有人赞赏叶枚妙手回春,华佗再世,也有人说是她的诚意感动上天,老天爷垂怜,不忍心收命。

  可鲜少有人注意到,别苑那位早已失踪多日,她身边叫小鱼的宫娥寻得都快要疯了。

  叶枚瞒下消息,但终究还是纸包不住火。

  林屿之知晓此事后大发雷霆,派人搜遍整个皇宫也不见凤霓踪迹。

  无论是大周同僚,还是萧国的兄弟们,一直以来都知道林屿之的性子有多么隐忍温和。可自从他醒来之后,确切来说,是知道那位亡国公主失踪的消息后,就变成了一个喜怒无常的怪人。

  那个温文尔雅的林屿之,那个心如止水的林屿之,那个不行形于色的林屿之,就像是随着那位公主失踪了一样,与此相替代的,是一个暴躁易怒的君王。

  内殿又响起了一阵高亢的辱骂声,小宫娥端着茶盏不敢入内。

  “姑姑,我不敢去。”小宫娥朝迎面而来的掌事宫女求助。

  宫女深吸了口气:“我去吧。”

  说着,便气定神闲地走了进去。

  小宫娥们停下手里的工作,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

  “鱼姑姑真的好厉害,陛下谁的话都不听,只听她的。”

  “每次陛下发脾气,只要见到鱼姑姑就立刻偃旗息鼓了,鱼姑姑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

  小鱼从屋里出来,正瞧见小宫娥们讨论得热火朝天,她咳嗽了一声,惊醒的小姑娘们便作鸟兽散。

  小鱼自然是明白这些小女孩的疑惑,可是对于这所谓的圣恩,她却只有冷笑。

  她不禁想起那晚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小鱼,我走了,他……一定会对你好的。”算是将她托付了。

  公主,你说对了,他确实对我照顾有加,可是这么多年来,你究竟去了哪里。

  回应她的,只有往来不息的南风。

  ……

  林屿之手中托着奏折,视线却不由得放远。

  窗外梨树花开,一阵风来,零落飘散,密密匝匝铺满了整个庭院。

  那是一个静悄悄的小院子,木门都是上了锁的,为的就是防止有人践踏那片净土。

  院子只有两棵梨花树,每到春日,便是这般景象。

  掉落的花瓣无人清扫,就这样越积越多,像是落了雪。

  旁边的李公公轻言道:“陛下,又是梨花开放的季节了。”

  林屿之很少心平气,随着年纪的增长,越老脾气越怪,但每次看到这满园的梨花,却能莫名得到慰藉。

  “是啊,都不知道过了多个花期了。”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之前朕总爱什么事憋在心底,现在汲取教训,却没人来听了。”

  林屿之忽然转过身来,用一种教训的语气:“德海啊,所以你得记住了,有些事情得越早说越好,否则很有可能就永远也没机会说了。”

  李公公赶紧点头,笑着道:“陛下说得是。”

  等他又扭过头去,李公公沉默片刻,眼眶忽然间就红了。

  这哪里是说给他听的,分明是说给他自己听的罢。

  相处之时,什么的藏在心底,也不知道是在折磨谁,分离之后,才终于懂得真实坦诚,却没人在乎了。

  曾经,忙着复仇,忙着怨恨,此去经年,才知道值得回忆的有多么地少,少到不知她喜爱什么,只能靠着两棵梨花树回忆。

  成婚那日,就是梨树花开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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