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_雨过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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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陈玄风也听到了那阵军号声,他知道这是有人拜岛,于是想略缓一缓,等师父接待了来宾再行禀告。

  他站在精舍后面等了一会儿,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对师娘说。正彷徨间,一名哑仆从精舍急遽走出,见到他马上满脸喜色打着手势让他赶忙进去。

  一进门,陈玄风不禁悄悄叫苦。来者有一名是少林的俗家门生,倒是他的相识。

  两个月前他出海寻找师父,途中与这名少林俗家门生言语不合,以至于动起手来。说起来,照旧陈玄风的不是,但他年轻气盛,把那名俗家门生打得灰头土脸,还留下了桃花岛的名号。没曾想在这节骨眼儿上人家邀了辅佐,来岛上评理来了。

  “黄岛主是武林前辈,纵容门下门生行凶伤人,这该怎么说呢?”

  那名劲装男子大咧咧说道。

  黄药师冷笑道:“我桃花岛门生纵有何过错,自有本门处置,用不着外人费心!”

  那大汉一拍长几,跳起来叫道:“黄老邪!万事抬不外一个理字,我师侄被你门下无故打成重伤,咱们让这几位朋侪评评理!”

  黄药师剑眉一挑,勃然变色道:“你算什么工具?胆敢在我眼前放肆!”

  那大汉脸色一白,兀自强撑着道:“你还讲不讲理?你的门生动手在先…”

  “嘁——”

  黄药师轻蔑地一哂,“你听谁说我黄老邪讲过理?滚!”

  那大汉打了个哆嗦,转头一看,见自己请来的武林名宿一个个低头不语,知道是指望不上了。他一顿足叫道:“好你个黄老邪,我们走!”

  “慢着。”

  黄药师冷笑道:“我这桃花岛,岂非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要走可以,把你拍桌子的手给我留下!”

  那大汉这才明确这趟是来错了,黄老邪不光护短,这气焰比他门下门生还嚣张……有道是:虎死不倒架,那男子单掌竖胸,摆了个门户,额头却禁不住冷汗淋漓。

  青影蓦然一闪,黄药师倏忽掠至那大汉身前,一把拧祝蝴的手腕,只听格的一声脆响,那大汉整只右手已被黄药师生生拧掉,连皮带肉扯掉一块。

  “啪”黄药师把断掌扔在几上,双目如电,吓得那群人屁滚尿流。

  ************“哼!”

  等那群人走后,黄药师扭脸望着陈玄风,冷冷哼了一声。

  陈玄风跪在地上,颤声道:“师父,门生……”

  黄药师厉声道:“若不是你学艺未精没把谁人狗屁少林门生打得心服口服,他们敢到桃花岛撒野吗?”

  陈玄风一愕,只听黄药师又道:“你擅自离岛已是不应,此其一;其二,回岛后又未禀明途中与人争斗之事,有意隐瞒;其三,武功未成便与人动手,让人小看了我桃花岛——这三条你好生想想,明日我来考较你!”

  说罢拂衣而去。

  冯蘅对丈夫这样的性情也是无话可说,她见黄药师余怒未消只好苦笑一下,让陈玄风起来,自己跟了出去。

  陈玄风前思后想,明日师父若知道自己与师妹偷情之事,只怕性命难保,若再牵连了师妹……

  陈玄风心一横,潜入内室,盗走了那半卷《九阴真经》与梅若华连夜离岛逃遁。

  ************吴昆没想到事情会酿成这个样子。

  半夜时分黄药师发现失了《九阴真经》马上雷霆震怒,将所有门生和哑仆叫至堂中,厉声喝问。

  实在也不必问,乔勇眼见陈玄风和梅若华入夜时乘舟离岛,他以为两人奉了师命,未敢阻拦。

  黄药师脸色铁青,一掌拍碎了乔勇的头颅,然后抄起竹杖,将曲灵风、陆乘风、武眠风双腿一一打折,一边打一边怒骂道:“没想到我养了一群忘恩负义的奸贼!从今往后,我黄药师再没有门生!你们都给我滚!”

  师父雷霆震怒,曲灵风等人辩无可辩,只有咬牙苦忍,心里对陈梅两人起义师门的举动恨之入骨。

  冯蘅在旁苦苦相劝,但她一个不懂武功的柔弱女子,怎么能盖住生气之极的东邪黄药师?

  最小的冯默风只有十二岁,被师父的举动吓得涕泪交流,却不敢作声。冯蘅挡在他身前叫道:“别打了!”

  “阿蘅,你让开,让我打断他们的狗腿!”

  冯蘅含泪摇着头,“不要打啦……”

  黄药师举起手臂,啪的打断了冯默风一条腿,然后震碎竹杖,大步脱离,良久从弹指峰传来一声怨愤已极的厉啸。

  一众哑仆都吓得脸无人色,吴昆夹在人群中,也是满头冷汗。顷刻间,满门门生便被打折双腿,逐出门墙——黄老邪真够邪的。幸亏自己只是个哑仆,照旧做饭的,不用管船……

  想想又毛骨悚然,陈梅两人这么斗胆,若非事出突然,多数会先宰了自己再跑。

  冯蘅将诸门生一一包扎停当,叹了口吻,付托杜胆备船,待得天明送众人脱离,然后叫上胡林去弹指峰去寻黄药师。她此时已经有身七月,身子颇为粗笨,胡林是岛上花匠,熟悉蹊径,又有武功,可护得自己无恙。

  胡林一愣,连忙跟了出去,他的衣袖微微发颤,显然欢喜万分。众哑仆十人倒有八人望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吴昆盯着胡林暗骂道:“小猢狲,小心不得好死!”

  ************一个意外接着一个意外,吴昆没想到自己的咀咒这么快就应验了。天色刚亮,一名哑仆急遽来到厨房旁吴昆的祝葫,比划道:“夫人付托,让你快些去清音洞,把谁人背石头的人救出来。”

  吴昆莫名其妙,赶忙披了衣服跑到清音洞。

  一入洞,只见一块小山般的巨石斜斜竖在洞内,胡林蹲在下面,涨得满脸通红,正在咬牙死撑。

  吴昆大为希奇,有心问问胡林是怎么回事,但胡林两手背在身后,连手势都打不出来。

  ************昨晚冯蘅到弹指峰去寻丈夫,她大腹便便,行路迟缓,不得不让胡林扶着上山。

  走到半路,胡林就有些不安份了,他借着蹊径崎岖,手指时松时紧,装作不经意地在冯蘅小臂上揉捏,感受骨血的丰润。

  冯蘅何等聪慧,连忙便看出了胡林的轻佻。她心头愠怒,脸上却不露声色。

  走到清音洞四周,冯蘅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一块巨石比划道:“好漂亮的石头…”

  月光下,那只玉手散发着明珠般的辉煌,比手里的那角丝帕还白皙。柔若无骨的纤指宛如玉兰轻绽,明艳不行方物。

  胡林咽着口水,拼命颔首,连石头在那里都没看到。

  冯蘅又道:“听说你武功高强得很——能不能背起这么大的石头?”

  胡林这才回过神来,眼珠往四处转了半天,看到那块一人多高的石头后,连忙大点其头。

  冯蘅微微一笑,“你把它背到谁人洞内里,我在这里等你,好欠好?”

  胡林二话不说,扳住那块巨石一摇,松开土壤,便往肩上扛。

  冯蘅又体贴地问道:“这么重的石头你能背多久?”

  胡林试了试分量,伸出一个巴掌。

  “噢……”

  冯蘅点了颔首,腆着圆滔滔的肚子,笑嘻嘻眨了眨眼,似乎对他的神力大为浏览。

  胡林脑中一晕,一挺腰,把这块七八百斤小山似的巨石扛在肩上,兴冲冲朝清音洞走去。他磕磕碰碰钻进洞内,走了丈许,拐了一个小弯,这头狡狐才发现不妙。

  清音洞原来便不甚高,又极为曲折狭窄。背上的巨石前面顶着洞顶,后面挡着石壁,骑虎难下。更惨的是这巨石连放也放不来,他为了进洞,已经蹲低了身子,现在算是被卡在洞中,再转动不得。

  这会儿胡林已经被卡了两个时辰,他原来就生得瘦小,背着这块巨石,就象一个蚂蚁扛了个核桃,直累得额头青筋暴起,汗透重衣,两腿一个劲儿发颤,险些脱力。看来他比划的五个时辰多数是吹牛。

  吴昆抱着肩膀,眼珠一阵乱转,突然跃起身双足朝石上用力一蹬。胡林闷哼一声,“蓬”的跪在地上,肩上的巨石摇摇欲坠。

  吴昆凶性大发,手脚并用攀上巨石,蹲在上面,然后肩背撑着洞顶,力贯双腿。

  胡林身子一寸寸被压到洞底,徐徐看不到了。突然格格嘣嘣一阵脆响,巨石落下,把这头色迷心窍的狡狐压得骨骼荆洪,尸骨无存。

  ************吴昆奔到精舍,冯蘅正在窗前梳头。他手里提着一只鞋子,比划说他赶到的时候那人已经被压扁,只剩下这只鞋子。

  冯蘅纤手一颤,象牙小梳掉在地上,玉脸粉白。她年岁不外十七八岁,只是一时嗔怒,想悄悄给那家伙一个教训,没想到会害了一条性命。

  吴昆乘隙饱览秀色,从发梢到脚尖,巨细无遗一览无余。他盯着冯蘅已经妊娠七月的小腹,理想这具身体的香软滑腻,胯下的rou棒不禁涨得生疼。

  冯蘅无力地摆了摆手,让他退下,自己凭窗而立,双手合什,垂下臻首,神色黯然地低声忏悔。良久,她睁开眼,心里仍然怅然若失。

  ************黄药师逐走了门下门生,依旧气恨难平。他已经立下誓言:不练成《九阴真经》绝不脱离桃花岛一步。因此虽然恨不得抓住这两个逆徒抽筋剥皮,也只能在岛上指天骂地,恨声不停。冯蘅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想方设法宽慰丈夫。

  一天吴昆正在厨下忙碌,冯蘅突然进来。她打着手势让吴昆退开,自己挽起衣袖,亲自做了两道小菜。

  吴昆痴痴望着她的背影,心头的火焰一阵一阵往外拱。冯蘅粉颈低垂,秀发按少妇装束盘成发髻。几缕纤细的青丝散在雪白的颈后,似乎轻烟般若有若无。

  两条香雪似的玉臂光洁秀美,春葱般的玉指晶莹纤巧,毫无瑕疵。热气一蒸,一股体香淡淡传来,令人心神俱醉。

  吴昆从未与她离得如此近过,他心里翻翻腾滚,一时自惭形秽,只想就这样躲在角落里,偷偷看着她;一时又想上前与她并肩站在一起,象一对伉俪那样烧饭煮菜;但他更想扑上去,将这尊女神剥得一丝不挂,狠狠蹂躏她,让她流泪,哭叫,跪在自己眼前哭着求饶……

  冯蘅没有注意背后那双野兽般的眼光,她疲倦地支起腰,提起食盒,逐步脱离厨房。

  黄药师正在一株花树下练掌,这“落英神剑掌”正是他自得的特技,西岳论剑后,他弃剑不用,便把剑法化在这套掌法之中。掌法凌厉如剑自不待说,偏生脱手又美妙无比,只见劲气随处群英乱飞,花影如织。

  冯蘅远远站在一旁,浅笑望着丈夫,心里既是自得又是怜爱。

  等一套掌法打完,黄药师青袖一举,漫天花瓣雨点般散在阶前。冯蘅温软的手掌拉住丈夫,徐徐走到几前,柔声道:“黄哥,你还不开心吗?”

  黄药师余怒未消,“我黄药师一生纵横天下,何曾吃过半点亏?没想到竟被门下的门生盗走了经书!”

  “左右不外是一本书而已,”

  冯蘅手指轻轻揉着黄药师拧紧的眉心,“我再给你写一部好了。黄哥,你就别生气了。”

  黄药师又惊又喜,“阿蘅,你还记得?”

  冯蘅微微一笑,“我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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