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任务
“我要转到这里来上课……？”
校长室内，弥生站在中央，接受着来自于四面八方人的目光，面露茫然之色。
系统：［……看起来都是些大人物。］
弥生：［咱不怂！］
现场这些特意来查探茶木弥生此人的咒术界高层看着对方微微侧过头，带着些许无措与依赖的看向了一旁的夏油杰，眼中纷纷露出深思。
夏油杰手里还攥着那张没来得及交给夜蛾的任务报告，在与发小弥生对视了一眼后走了出来，安抚似的站在了他的身边，对着那些脸上皮肤都皱在一起的老家伙们说道：“我认为，茶木并没有能够与咒灵对抗的能力，他的术式所造成的副作用这段时间里大家也看的很清楚，所以我认为，他并不具备成为一名咒术师的天赋。”
弥生在内心为他打call：[说得好！作为本人其实也是这么觉得的！]
系统默默：[……+1]
上方，年迈的老校长叹了一口气：“这并不是你能决定的，夏油。”
茶木弥生的情况太过于特殊，追溯咒术界的历史，也只在一本记录着几百年前历史的史书里有过相关的语焉不详的事例。
“死而复生这样的术式太过于惊世骇俗……我们无法确定茶木以后得成长轨迹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让他入学，是大家共同的决定。”
说是保护，实则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监督。
眼看着事情已经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夏油杰啧了一声，放弃了再次出口反驳。
众人散去，唯有三人还留在原地没有离开。
夏油杰道：“弥生，你去门口等我一下。”
“啊，好的。”弥生看了一眼他，又看一眼他背后的五条悟，乖乖转头走到门外，还十分贴心地替两人关上了门。
外面的天色微暗，弥生还记得自己自己的怕黑人设，屁颠屁颠地跑到走廊里唯一亮着的一颗灯泡下，低头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脚下细碎的鹅卵石。
弥生回忆着刚才那位校长的话，想了想，说：［这其实是件好事。］
系统：［怎么说？］
弥生：［和五条夏油两个人一起出任务的话，我就基本上可以知道夏油每天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旦出现了有可能造成人物黑化的相关情节，我也可以进一步小小的干预一下。］
前提是在不违反游戏规则的前提之下。
系统：［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万一你在任务中死掉了呢？］
弥生不太确定：［应该不会吧…………再怎么说我也是和两个未来的特级咒术师一起行动。]
系统：[所以你根本没把握对吧。]
弥生：[害。]
弥生：[不慌！]
和系统又聊了七八分钟，那两个在校长室“密谈”的家伙这才推门出来。弥生悄悄看了眼夏油杰的脸色，并没有从他的神情见看出点什么，耸了耸肩，问道：“回宿舍吗？杰。”
“嗯。”夏油杰点了点头，看着站在光源处的弥生，淡漠的神色略微缓和了一些，“走吧。”
他也没理后面跟着出来的五条悟，拐了个弯就朝宿舍的方向走，弥生犹豫了下，迈步追了上去。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弥生的个头确实比夏油杰五条悟两个家伙矮上一大截，追人的时候也得加快速度多走几步，特别是现在，夏油杰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完全没有注意到弥生根本就没跟上来。
弥生吭哧吭哧在后面追着，看着夏油杰的背影越里越酸。
弥生：[现在的高中生都长这么高的吗岂可休！]
系统：[你们都是例外吧……]
弥生：[你又内涵我，统，你变了。我们十年的革命友谊在这一刻破碎的稀巴烂了。]
系统冷漠脸：[那捡了卖给拾破烂的换回点我逝去的工资吧。]
弥生：[………………]
他竟然无言以对？
系统嘿嘿两声，立马道：[我开玩笑的，其实就算这个任务失败了对我们的影响也不大。但是，我更担心的是%*#……]
弥生疑惑：[统？你怎么乱码了。]
系统：[%^$%((*]
系统：[…………好像是主系统屏蔽了我要说的相关内容。]
系统：[我要去自我检修一下，先下线了。]
弥生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的系统已经显示了下线。
这是他们搭档这么多年以来，系统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状况，弥生皱了皱眉，暂时将这件想不通的事情抛之脑后，他追上了夏油杰，侧头伸出脑袋可可爱爱地望着对方。
“你和五条君吵架了？”
夏油杰的脚步微顿，如梦初醒一般回过头，愣神了几秒，才说道：“啊，抱歉。我刚刚想事情一不小心……”
“杰很少会这样呢。”
弥生笑着看着他，他的双手背在身后，走起路来习惯性地会踮起脚微微跳一两下，看起来似乎从来都是夏油杰记忆里样子。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以为你应该会比我更大上几岁的样子，毕竟杰看上去很成熟，在那个年纪就可以一个人做好所有的事情，做家务、去学校……那时候我跟着杰的身后，觉得杰很厉害。”
夏油杰有些无奈：“弥生……”
“现在也是。”
昏暗的灯光下，少年人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眸泛起点点星光，有种让人奇妙的安静下来的魔力。
“所以不用太担心我成为咒术师的事情，我会老老实实地跟在杰地身后行动的。”
“啊。”
夏油杰愣了好几秒，他垂眸，目光落在那双笑眼上。
“………我知道了。”
在这之后，夏油杰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回了宿舍，夏油杰将手里的报告都放在了一边，他打开了衣柜，从小储物箱里翻出了前两天刚刚给弥生临时买来换洗的衣服。
“你先去洗吧。”
他将衣服递给他。
明明是炎夏，刚刚从外面回来的两人身上都出了一点的薄汗，皮肤黏黏腻腻地贴在衣服上，这样无声地体贴对于夏油杰这个人来说似乎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弥生捧着睡衣，嘴张了张，咕咕叨叨地说了句“谢谢”，转头跑进浴室里。
宿舍的浴室只有站立式的淋浴，弥生将衣服一股脑地铺在一边，将自己的短袖和短裤脱下来扔进脏衣篮里。
打开热水的那一瞬间，头顶上方的白炽灯闪了两下，突然熄灭了。
弥生的动作微微一顿。
夏油杰的声音及时响起。
“弥生？……还好吗？”
弥生悄无声息地关掉了水，垂眸轻声道：“啊。”
“已经准备开始洗了吗？”隔着一道磨砂玻璃门，夏油杰的嗓音模糊的柔和，“应该是停电了，别害怕。慢慢地把衣服穿好，我就在门外等你。”
“好。”弥生慢慢地探出手臂，摸到了一旁刚刚脱掉的脏衣服。他拿了起来，在黑暗中开始悉悉索索地穿起来。
过了一会儿，浴室的门突然敞开了一道细微的缝，手电筒的灯光透过这道缝隙打进浴室里，夏油杰似乎离得更远了一点：“抱歉，我已经走远了。”
弥生莫名奇妙呼出一口气，好在夏天的衣服穿起来都很简便，他穿好了衣服，推门走了出去。
头发刚刚被水冲的湿了一些，泛着些许的热气，夏油杰举着手机，就着微弱的光和弥生一起在床边坐下来。
“我刚刚问了，应该是连接宿舍楼的线路出现了一点故障，很快就会修好的。”
弥生点了点头。
“我记得我们小时候也有次这样过。”
夏油杰的语气里带着笑意。
“那次似乎也是夏天，叔叔阿姨去了外地出差，你住在我家里，结果突然就停电了。”
系统传输给弥生有关于两人童年的记忆数据实在太过于庞大，没有系统提醒，弥生一时间也没办法从琐碎的回忆里翻出这段，于是他问：“然后呢？我应该吓到了吧。”
“对。”夏油杰回想着小弥生当时的样子，轻笑着说，“你慌乱时拿错了我的衣服穿了跑出来，那件短袖对你来说有点太长了。结果碰上了我妈刚刚下班回来，当时，我妈妈还以为你是我从哪里骗回来的小姑娘。”
弥生刚好搜寻到了这段记忆，扑哧笑出声：“是啊，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杰你露出那么慌张的表情。”
夏油杰无奈：“是啊，结果我妈还不信那是你。”
小时候的弥生就留着长头发，人看上去也小小的，远远看上去像是个白嫩嫩的小糯米团子。当时，小弥生慌慌张张从浴室里跑出来，碰到了刚好回来的夏油妈妈，黑暗里以为是杰家里来了什么抓小孩的怪兽，吓得扑通一下滚进了餐桌下面。
夏油杰怎么拉也拉不出来，只好独自面对夏油妈妈的调侃与质疑。
想到夏油妈妈那张与夏油杰有六七分相似的黑发美人的脸，弥生的笑容一滞。
“阿姨她……身体还好吗？”
夏油杰不假思索道：“啊，挺好的。”
“那就好……”话音落下，室内的灯光复又亮起，弥生极快的站起来。
“来电了，我去洗澡啦。”
他打开浴室的门又立即关上，背靠着玻璃，洗手台前镜中自己的面色带着些许略微的白。
作为NPC，其实玩家很少会去识别有关于自己设定的相关记忆，因为曾经有过无数的前辈及后来者为此付出过代价。
记忆是有魔力的。
玩家并不是系统，他们有思想有感情。
很容易沉浸在记忆里。
此前，弥生在任务中也曾经出现过系统不在需要自己去读记忆的时候，却并没有哪一次如同这次一般的反应强烈过。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弥生自嘲一笑，打开了热水，哗啦哗啦的水隐没了的话语，连带着刚刚那些突然莫名出现的情绪一起被冲散个干净。
第二天一早，夏油杰五条悟弥生三人坐上了前往任务目的地的车。
“怎么这么急？”路上，夏油杰蹙眉问道，“是那边出事了？”
这次的任务目标已经被窗监视了长达半年之久，十年之前，位于东京郊外的一座酒店突然燃起大火，当时有将近三十名住客住在相对于高的楼层没有来得及逃出，经过救援，最后这三十人中只有十一人成功获救被送往医院救治。
警方最终调查火灾发生的原因，是由于酒店后厨一名员工操作失误导致的燃气爆炸。酒店的老板赔了一笔钱，最后卖出了这块地皮，匆匆解决了事情。
“在这之后，一位不知名的富商买下了这个地方，并拆掉了原来的建筑，建造一座专门收养孤儿的福利院。”坐在驾驶座的辅助监督缓缓说道，“可是，据福利院的院长所说，最近一年里，福利院里经常会在夜晚发生奇怪的事情。菜园里种植的蔬菜被故意破坏，木门被怪力破开大洞，甚至最近还有孩子亲眼见到巨大的怪影并且受了伤。”
辅助监督停顿了一下，偷偷通过后视镜看一眼坐在后面的弥生，颤颤巍巍道：“上面的意思是，这个咒灵到现在都没有杀害福利院里的孩子，应该不会是特别难缠的类型，正好可以交给茶木同学当作试炼……”
车内沉默了几秒。
辅助监督擦了擦汗：“所以…………”
“所以……那个怪影很有可能会是徘徊在福利院里的咒灵？”五条悟突然啪地一下击了掌，“你这么一说，还挺有趣的，那我等会可一定亲眼去看看了，对吧，杰。”
“啊。”夏油杰笑着点头，“等我们解决那个咒灵，一定会好好‘感谢’上面的。”
辅助监督满脸绝望：“……哈哈，是，是。”
车辆驶进乡间小路，不一会儿就在一座三层高的小楼前停下。
下车的三人引起了正蹲在院子角落里玩耍的人的注意，他好奇的抬起头，率先看见了刚刚下了车正到处张望着的弥生。
一里一外的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率先愣住的居然是弥生。
他呆愣了两秒，急匆匆地在内心呼喊道：[统统，统统！]
系统：[？]
弥生：[太好了你终于回来。]
系统：[昨天晚上我不在发生了什么，检测记录显示昨天晚上八点二十三分时你有一段波动频较大的频率。]
弥生：[先不说这个。]
他盯着远处那个瘦瘦高高的白发男孩，打开了视觉共享，疑惑道：[你看那个……是不是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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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看起来都是些大人物。］
弥生：［咱不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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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手里还攥着那张没来得及交给夜蛾的任务报告，在与发小弥生对视了一眼后走了出来，安抚似的站在了他的身边，对着那些脸上皮肤都皱在一起的老家伙们说道：“我认为，茶木并没有能够与咒灵对抗的能力，他的术式所造成的副作用这段时间里大家也看的很清楚，所以我认为，他并不具备成为一名咒术师的天赋。”
弥生在内心为他打call：[说得好！作为本人其实也是这么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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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木弥生的情况太过于特殊，追溯咒术界的历史，也只在一本记录着几百年前历史的史书里有过相关的语焉不详的事例。
“死而复生这样的术式太过于惊世骇俗……我们无法确定茶木以后得成长轨迹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让他入学，是大家共同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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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事情已经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夏油杰啧了一声，放弃了再次出口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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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道：“弥生，你去门口等我一下。”
“啊，好的。”弥生看了一眼他，又看一眼他背后的五条悟，乖乖转头走到门外，还十分贴心地替两人关上了门。
外面的天色微暗，弥生还记得自己自己的怕黑人设，屁颠屁颠地跑到走廊里唯一亮着的一颗灯泡下，低头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脚下细碎的鹅卵石。
弥生回忆着刚才那位校长的话，想了想，说：［这其实是件好事。］
系统：［怎么说？］
弥生：［和五条夏油两个人一起出任务的话，我就基本上可以知道夏油每天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旦出现了有可能造成人物黑化的相关情节，我也可以进一步小小的干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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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万一你在任务中死掉了呢？］
弥生不太确定：［应该不会吧…………再怎么说我也是和两个未来的特级咒术师一起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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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生：[害。]
弥生：[不慌！]
和系统又聊了七八分钟，那两个在校长室“密谈”的家伙这才推门出来。弥生悄悄看了眼夏油杰的脸色，并没有从他的神情见看出点什么，耸了耸肩，问道：“回宿舍吗？杰。”
“嗯。”夏油杰点了点头，看着站在光源处的弥生，淡漠的神色略微缓和了一些，“走吧。”
他也没理后面跟着出来的五条悟，拐了个弯就朝宿舍的方向走，弥生犹豫了下，迈步追了上去。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弥生的个头确实比夏油杰五条悟两个家伙矮上一大截，追人的时候也得加快速度多走几步，特别是现在，夏油杰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完全没有注意到弥生根本就没跟上来。
弥生吭哧吭哧在后面追着，看着夏油杰的背影越里越酸。
弥生：[现在的高中生都长这么高的吗岂可休！]
系统：[你们都是例外吧……]
弥生：[你又内涵我，统，你变了。我们十年的革命友谊在这一刻破碎的稀巴烂了。]
系统冷漠脸：[那捡了卖给拾破烂的换回点我逝去的工资吧。]
弥生：[………………]
他竟然无言以对？
系统嘿嘿两声，立马道：[我开玩笑的，其实就算这个任务失败了对我们的影响也不大。但是，我更担心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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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我要去自我检修一下，先下线了。]
弥生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的系统已经显示了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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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五条君吵架了？”
夏油杰的脚步微顿，如梦初醒一般回过头，愣神了几秒，才说道：“啊，抱歉。我刚刚想事情一不小心……”
“杰很少会这样呢。”
弥生笑着看着他，他的双手背在身后，走起路来习惯性地会踮起脚微微跳一两下，看起来似乎从来都是夏油杰记忆里样子。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以为你应该会比我更大上几岁的样子，毕竟杰看上去很成熟，在那个年纪就可以一个人做好所有的事情，做家务、去学校……那时候我跟着杰的身后，觉得杰很厉害。”
夏油杰有些无奈：“弥生……”
“现在也是。”
昏暗的灯光下，少年人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眸泛起点点星光，有种让人奇妙的安静下来的魔力。
“所以不用太担心我成为咒术师的事情，我会老老实实地跟在杰地身后行动的。”
“啊。”
夏油杰愣了好几秒，他垂眸，目光落在那双笑眼上。
“………我知道了。”
在这之后，夏油杰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回了宿舍，夏油杰将手里的报告都放在了一边，他打开了衣柜，从小储物箱里翻出了前两天刚刚给弥生临时买来换洗的衣服。
“你先去洗吧。”
他将衣服递给他。
明明是炎夏，刚刚从外面回来的两人身上都出了一点的薄汗，皮肤黏黏腻腻地贴在衣服上，这样无声地体贴对于夏油杰这个人来说似乎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弥生捧着睡衣，嘴张了张，咕咕叨叨地说了句“谢谢”，转头跑进浴室里。
宿舍的浴室只有站立式的淋浴，弥生将衣服一股脑地铺在一边，将自己的短袖和短裤脱下来扔进脏衣篮里。
打开热水的那一瞬间，头顶上方的白炽灯闪了两下，突然熄灭了。
弥生的动作微微一顿。
夏油杰的声音及时响起。
“弥生？……还好吗？”
弥生悄无声息地关掉了水，垂眸轻声道：“啊。”
“已经准备开始洗了吗？”隔着一道磨砂玻璃门，夏油杰的嗓音模糊的柔和，“应该是停电了，别害怕。慢慢地把衣服穿好，我就在门外等你。”
“好。”弥生慢慢地探出手臂，摸到了一旁刚刚脱掉的脏衣服。他拿了起来，在黑暗中开始悉悉索索地穿起来。
过了一会儿，浴室的门突然敞开了一道细微的缝，手电筒的灯光透过这道缝隙打进浴室里，夏油杰似乎离得更远了一点：“抱歉，我已经走远了。”
弥生莫名奇妙呼出一口气，好在夏天的衣服穿起来都很简便，他穿好了衣服，推门走了出去。
头发刚刚被水冲的湿了一些，泛着些许的热气，夏油杰举着手机，就着微弱的光和弥生一起在床边坐下来。
“我刚刚问了，应该是连接宿舍楼的线路出现了一点故障，很快就会修好的。”
弥生点了点头。
“我记得我们小时候也有次这样过。”
夏油杰的语气里带着笑意。
“那次似乎也是夏天，叔叔阿姨去了外地出差，你住在我家里，结果突然就停电了。”
系统传输给弥生有关于两人童年的记忆数据实在太过于庞大，没有系统提醒，弥生一时间也没办法从琐碎的回忆里翻出这段，于是他问：“然后呢？我应该吓到了吧。”
“对。”夏油杰回想着小弥生当时的样子，轻笑着说，“你慌乱时拿错了我的衣服穿了跑出来，那件短袖对你来说有点太长了。结果碰上了我妈刚刚下班回来，当时，我妈妈还以为你是我从哪里骗回来的小姑娘。”
弥生刚好搜寻到了这段记忆，扑哧笑出声：“是啊，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杰你露出那么慌张的表情。”
夏油杰无奈：“是啊，结果我妈还不信那是你。”
小时候的弥生就留着长头发，人看上去也小小的，远远看上去像是个白嫩嫩的小糯米团子。当时，小弥生慌慌张张从浴室里跑出来，碰到了刚好回来的夏油妈妈，黑暗里以为是杰家里来了什么抓小孩的怪兽，吓得扑通一下滚进了餐桌下面。
夏油杰怎么拉也拉不出来，只好独自面对夏油妈妈的调侃与质疑。
想到夏油妈妈那张与夏油杰有六七分相似的黑发美人的脸，弥生的笑容一滞。
“阿姨她……身体还好吗？”
夏油杰不假思索道：“啊，挺好的。”
“那就好……”话音落下，室内的灯光复又亮起，弥生极快的站起来。
“来电了，我去洗澡啦。”
他打开浴室的门又立即关上，背靠着玻璃，洗手台前镜中自己的面色带着些许略微的白。
作为NPC，其实玩家很少会去识别有关于自己设定的相关记忆，因为曾经有过无数的前辈及后来者为此付出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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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并不是系统，他们有思想有感情。
很容易沉浸在记忆里。
此前，弥生在任务中也曾经出现过系统不在需要自己去读记忆的时候，却并没有哪一次如同这次一般的反应强烈过。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弥生自嘲一笑，打开了热水，哗啦哗啦的水隐没了的话语，连带着刚刚那些突然莫名出现的情绪一起被冲散个干净。
第二天一早，夏油杰五条悟弥生三人坐上了前往任务目的地的车。
“怎么这么急？”路上，夏油杰蹙眉问道，“是那边出事了？”
这次的任务目标已经被窗监视了长达半年之久，十年之前，位于东京郊外的一座酒店突然燃起大火，当时有将近三十名住客住在相对于高的楼层没有来得及逃出，经过救援，最后这三十人中只有十一人成功获救被送往医院救治。
警方最终调查火灾发生的原因，是由于酒店后厨一名员工操作失误导致的燃气爆炸。酒店的老板赔了一笔钱，最后卖出了这块地皮，匆匆解决了事情。
“在这之后，一位不知名的富商买下了这个地方，并拆掉了原来的建筑，建造一座专门收养孤儿的福利院。”坐在驾驶座的辅助监督缓缓说道，“可是，据福利院的院长所说，最近一年里，福利院里经常会在夜晚发生奇怪的事情。菜园里种植的蔬菜被故意破坏，木门被怪力破开大洞，甚至最近还有孩子亲眼见到巨大的怪影并且受了伤。”
辅助监督停顿了一下，偷偷通过后视镜看一眼坐在后面的弥生，颤颤巍巍道：“上面的意思是，这个咒灵到现在都没有杀害福利院里的孩子，应该不会是特别难缠的类型，正好可以交给茶木同学当作试炼……”
车内沉默了几秒。
辅助监督擦了擦汗：“所以…………”
“所以……那个怪影很有可能会是徘徊在福利院里的咒灵？”五条悟突然啪地一下击了掌，“你这么一说，还挺有趣的，那我等会可一定亲眼去看看了，对吧，杰。”
“啊。”夏油杰笑着点头，“等我们解决那个咒灵，一定会好好‘感谢’上面的。”
辅助监督满脸绝望：“……哈哈，是，是。”
车辆驶进乡间小路，不一会儿就在一座三层高的小楼前停下。
下车的三人引起了正蹲在院子角落里玩耍的人的注意，他好奇的抬起头，率先看见了刚刚下了车正到处张望着的弥生。
一里一外的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率先愣住的居然是弥生。
他呆愣了两秒，急匆匆地在内心呼喊道：[统统，统统！]
系统：[？]
弥生：[太好了你终于回来。]
系统：[昨天晚上我不在发生了什么，检测记录显示昨天晚上八点二十三分时你有一段波动频较大的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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