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冥府之主
大伯爷宋一农，与宋晓瑜爷爷宋一樵是血缘最近的堂兄弟，两人性格却截然相反，宋一樵宽容温和，宋一农倔强守旧。
对宋一农来说“忠孝悌廉”、“兄友弟恭”是做人的基本准则，还笃信什么不打不成材。
小时候宋晓瑜见过他训斥、责打过自己的子女，那真是给吓到了。也因为他的强势，他家的孩子是村里最乖顺听话的。似乎真的应验了那句话：棍棒底下出孝子。
他家的年轻人留在村里最多，三哥还放弃县城优越的条件回到村里任教，每每说起来，大伯爷就很是得意。
但好竹出歹笋，他们家有一个另类，就是三儿子宋建来一家，不过他不自知，反而觉得自己的孙女宋玉秀当年不管他反对，硬是要自由恋爱是对自己的背叛。
宋玉秀曾经也是温柔贤淑的好样板，可因为是女孩，小学毕业后就没能继续读书，回来帮家里干了几年活，因为年轻漂亮被招到县招待所当了服务员。在那里她认识了程宇，坠入情网，后来不顾家里反对，执意要和他在一起，最后竟然偷了他祖父抽屉里的户口本和介绍信私自跑去登记了。
宋一农颜面大失，扬言宋家再也没有这个女儿，全当她死了。
宋晓瑜答应下来，不仅是出于对二姐的同情，还因为小时候二姐待她不薄，每一份关照她都铭记在里。
“这个，”宋晓堂反而又犹豫了，“程宇这几年生意做得很大，据说和县里的几位领导都有往来，你可不能和他起冲突，做出鲁莽的事啊。”
宋晓瑜奇怪地看着他，“我们是文明人，干嘛要做鲁莽的事情？”
“我是说能不动手就不懂手，毕竟二姐以后还要和他过日子。”
宋晓瑜更奇怪了，这种情况还劝和不劝离？三哥你太一厢情愿了吧？也不看看对方还想一起过日子吗？
“行，我听二姐的，她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宋晓堂苦笑，他不知道让阿瑜帮忙是好事是坏事了。
别看这个堂妹表面温柔娴雅，看谁都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动起手来却是一个彪悍的狠人。晓涵小时候被人欺负了，不论是谁，她都会马上冲上去和对方理论，有时候还会动起手来。即使不敌，她也会锲而不舍，直到对方家长出来道歉为止。
一来二去，村里的小子们都怕了她了，知道和她打架没有什么好处，后来都绕着晓涵走，阿瑜姐弟因此也被大家孤立了起来。
直到阿瑜去县里读书，见村里的孩子被人欺负了，主动跑来帮忙，也是一样的彪悍，他们兄弟才知道她就是一个护犊子的，才和她的关系渐渐缓和。
也许她从小丧母，造就了她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宋晓堂怜悯地想。
宋晓瑜送三哥出门，在前院遇见了正涎着脸和陈玉莲谈笑的章春花，淡淡地打了招呼正要出门，被陈玉莲叫住了。
“你五婶找你。”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好像满面笑容的章春花惹得她不快了。
宋晓堂也跟着站住了，章春花是他亲叔叔宋建来的媳妇。在他们家，这对夫妇历来是麻烦角色。
他父亲有三兄弟，宋建昌排行老大，宋建来最小，和他父亲宋建荣相差了七岁，从小被他祖母娇惯着，养成了自私自利的习性。
老大宋建昌能力强，脾气暴，他不敢惹，于是他老实巴交父亲，就成了宋建来经常欺负的对象。多吃多占是家常便饭，更令他一家齿冷的是他理所当然的态度。
他这个五婶更是朵奇葩，别看她在外边沉默寡言，看见人时脸上总堆满了谦卑的笑容，在家里她却是个惯会使阴毒的，一旦惹了她，暗地里给你饭里加把沙子啊，在你走过的路上扔一把扫帚啊，那都是小菜一碟。
大伯宋建昌顾全大局，大伯娘秦有香也泼辣干练，章春花能欺负的就是他的母亲黄碧玉了。他母亲本来就胆小又不善言辞，加上丈夫是护林员经常不在家，经常就被这个妯娌欺负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背地里骂她是黄鼠狼——在本地，民间传说黄鼠狼能附身，操纵人的心智，使人精神错乱。
他很想知道章春花找阿瑜干什么。
章春花黑瘦的脸上有些羞涩，讨好地朝着宋晓瑜笑。“阿瑜，你在外边工作还好吗？”
宋晓瑜面无表情地说：“您有事直说，要不我还事要忙。”
章春花看了看宋晓堂，绿豆眼眨巴眨巴地，扭扭捏捏道：“阿杰想在平州买房子，想找你借点钱。”
宋晓瑜扬了扬眉稍，这就是熟人社会炫富的坏处，昨天刚给继母生活费，今天就有人找上门来借钱了。
“多少？”
一听有门。章春花的小眼睛顿时闪过一丝贼光，嘴角掩饰不住漫上了得意的笑，再接再厉循循善诱道：“阿瑜，你一个女孩子将来总是要嫁人的，没有娘家帮衬怎么行？晓涵指望不上，阿杰也是你弟弟呀，你现在帮他，他将来也能帮你。”
宋晓堂知道糟糕了，五婶踩到阿瑜痛脚了。
果然，宋晓瑜眼睛变得冰冷，再问：“多少？”
“八万，噢，十万吧。”
陈玉莲睁大了眼睛，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么多啊！章春花刚才只说找阿瑜有事，可没有说借钱。
还八万、十万！
她攒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十万啊，心里顿时像被惋了块肉般心疼。
宋晓瑜瞥了她一眼，她这个继母就是个外强中干的，人家都欺负上门了，她却没有关注到重点。
“这些钱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还，拿什么还？”
“什么，意思？”
“五叔一年的收入最多不过两三万吧，晓杰在平州一个月能挣五千、三千？扣除衣食住行，每个月能打平，不找你们要钱就算不错了吧？十万起码是你们家十年的盈余了，你们打算怎么还这么多钱？”
章春花涨红了脸，嗫嚅道：“我们是本家，有困难不应该互相帮衬吗？借钱而已，用得着这么计较啊？
“亲兄弟明算账，作为出借方我评估一下你们的还款能力不是很正常吗？要借也可以，你们把现在的房子抵押给我，到时万一还不上，房子就归我。”
章春花急了，“房子是我们要住的，给了你，我们住哪里？”
“你们正常还钱，房子就还是你们的呀。”
“你能借就借，不借也不用整这么多词糟践人嘛！”
宋晓瑜冷笑了，“糟践人？你根本没有还钱的能力，又不愿意抵押，张口就向我借十万八万的，是我糟践人，还是你们糟践人？”
章春花气急败坏口不择言了，朝陈玉莲嚷嚷道：“四嫂，你不管管吗？任由阿瑜这样欺负我？到底是没娘的野孩子，怎么教心都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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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宋一农来说“忠孝悌廉”、“兄友弟恭”是做人的基本准则，还笃信什么不打不成材。
小时候宋晓瑜见过他训斥、责打过自己的子女，那真是给吓到了。也因为他的强势，他家的孩子是村里最乖顺听话的。似乎真的应验了那句话：棍棒底下出孝子。
他家的年轻人留在村里最多，三哥还放弃县城优越的条件回到村里任教，每每说起来，大伯爷就很是得意。
但好竹出歹笋，他们家有一个另类，就是三儿子宋建来一家，不过他不自知，反而觉得自己的孙女宋玉秀当年不管他反对，硬是要自由恋爱是对自己的背叛。
宋玉秀曾经也是温柔贤淑的好样板，可因为是女孩，小学毕业后就没能继续读书，回来帮家里干了几年活，因为年轻漂亮被招到县招待所当了服务员。在那里她认识了程宇，坠入情网，后来不顾家里反对，执意要和他在一起，最后竟然偷了他祖父抽屉里的户口本和介绍信私自跑去登记了。
宋一农颜面大失，扬言宋家再也没有这个女儿，全当她死了。
宋晓瑜答应下来，不仅是出于对二姐的同情，还因为小时候二姐待她不薄，每一份关照她都铭记在里。
“这个，”宋晓堂反而又犹豫了，“程宇这几年生意做得很大，据说和县里的几位领导都有往来，你可不能和他起冲突，做出鲁莽的事啊。”
宋晓瑜奇怪地看着他，“我们是文明人，干嘛要做鲁莽的事情？”
“我是说能不动手就不懂手，毕竟二姐以后还要和他过日子。”
宋晓瑜更奇怪了，这种情况还劝和不劝离？三哥你太一厢情愿了吧？也不看看对方还想一起过日子吗？
“行，我听二姐的，她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宋晓堂苦笑，他不知道让阿瑜帮忙是好事是坏事了。
别看这个堂妹表面温柔娴雅，看谁都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动起手来却是一个彪悍的狠人。晓涵小时候被人欺负了，不论是谁，她都会马上冲上去和对方理论，有时候还会动起手来。即使不敌，她也会锲而不舍，直到对方家长出来道歉为止。
一来二去，村里的小子们都怕了她了，知道和她打架没有什么好处，后来都绕着晓涵走，阿瑜姐弟因此也被大家孤立了起来。
直到阿瑜去县里读书，见村里的孩子被人欺负了，主动跑来帮忙，也是一样的彪悍，他们兄弟才知道她就是一个护犊子的，才和她的关系渐渐缓和。
也许她从小丧母，造就了她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宋晓堂怜悯地想。
宋晓瑜送三哥出门，在前院遇见了正涎着脸和陈玉莲谈笑的章春花，淡淡地打了招呼正要出门，被陈玉莲叫住了。
“你五婶找你。”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好像满面笑容的章春花惹得她不快了。
宋晓堂也跟着站住了，章春花是他亲叔叔宋建来的媳妇。在他们家，这对夫妇历来是麻烦角色。
他父亲有三兄弟，宋建昌排行老大，宋建来最小，和他父亲宋建荣相差了七岁，从小被他祖母娇惯着，养成了自私自利的习性。
老大宋建昌能力强，脾气暴，他不敢惹，于是他老实巴交父亲，就成了宋建来经常欺负的对象。多吃多占是家常便饭，更令他一家齿冷的是他理所当然的态度。
他这个五婶更是朵奇葩，别看她在外边沉默寡言，看见人时脸上总堆满了谦卑的笑容，在家里她却是个惯会使阴毒的，一旦惹了她，暗地里给你饭里加把沙子啊，在你走过的路上扔一把扫帚啊，那都是小菜一碟。
大伯宋建昌顾全大局，大伯娘秦有香也泼辣干练，章春花能欺负的就是他的母亲黄碧玉了。他母亲本来就胆小又不善言辞，加上丈夫是护林员经常不在家，经常就被这个妯娌欺负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背地里骂她是黄鼠狼——在本地，民间传说黄鼠狼能附身，操纵人的心智，使人精神错乱。
他很想知道章春花找阿瑜干什么。
章春花黑瘦的脸上有些羞涩，讨好地朝着宋晓瑜笑。“阿瑜，你在外边工作还好吗？”
宋晓瑜面无表情地说：“您有事直说，要不我还事要忙。”
章春花看了看宋晓堂，绿豆眼眨巴眨巴地，扭扭捏捏道：“阿杰想在平州买房子，想找你借点钱。”
宋晓瑜扬了扬眉稍，这就是熟人社会炫富的坏处，昨天刚给继母生活费，今天就有人找上门来借钱了。
“多少？”
一听有门。章春花的小眼睛顿时闪过一丝贼光，嘴角掩饰不住漫上了得意的笑，再接再厉循循善诱道：“阿瑜，你一个女孩子将来总是要嫁人的，没有娘家帮衬怎么行？晓涵指望不上，阿杰也是你弟弟呀，你现在帮他，他将来也能帮你。”
宋晓堂知道糟糕了，五婶踩到阿瑜痛脚了。
果然，宋晓瑜眼睛变得冰冷，再问：“多少？”
“八万，噢，十万吧。”
陈玉莲睁大了眼睛，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么多啊！章春花刚才只说找阿瑜有事，可没有说借钱。
还八万、十万！
她攒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十万啊，心里顿时像被惋了块肉般心疼。
宋晓瑜瞥了她一眼，她这个继母就是个外强中干的，人家都欺负上门了，她却没有关注到重点。
“这些钱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还，拿什么还？”
“什么，意思？”
“五叔一年的收入最多不过两三万吧，晓杰在平州一个月能挣五千、三千？扣除衣食住行，每个月能打平，不找你们要钱就算不错了吧？十万起码是你们家十年的盈余了，你们打算怎么还这么多钱？”
章春花涨红了脸，嗫嚅道：“我们是本家，有困难不应该互相帮衬吗？借钱而已，用得着这么计较啊？
“亲兄弟明算账，作为出借方我评估一下你们的还款能力不是很正常吗？要借也可以，你们把现在的房子抵押给我，到时万一还不上，房子就归我。”
章春花急了，“房子是我们要住的，给了你，我们住哪里？”
“你们正常还钱，房子就还是你们的呀。”
“你能借就借，不借也不用整这么多词糟践人嘛！”
宋晓瑜冷笑了，“糟践人？你根本没有还钱的能力，又不愿意抵押，张口就向我借十万八万的，是我糟践人，还是你们糟践人？”
章春花气急败坏口不择言了，朝陈玉莲嚷嚷道：“四嫂，你不管管吗？任由阿瑜这样欺负我？到底是没娘的野孩子，怎么教心都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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