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何梦川陪何田看了会儿电视，九点一刻回房间洗漱，然后躺在床上给贺萧发微信，告诉他明天当面说。
可等了好一会儿贺萧都没回复。
何梦川有些狐疑，然而困倦袭来挡都挡不住，手机都没来得及放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何梦川一起床就不舒服，何田要带她去医院，何梦川说休息一会儿吸吸氧就好。
何田赶紧推来家里常备的氧气瓶给她吸上，然后打电话给陈老师请假，挂断后迟疑片刻，又接着打电话跟何峰说了下情况。
“我今天就不去公司了，”她说，“我想在家陪梦川。”
何峰自然答应，又担心地问，“要不要去医院？”
何田往床上看一眼，何梦川吸着氧已经睡着，“暂时不用，我在这儿照看着呢。”
何峰还是不放心，“我找人过去看看吧。”
约莫也就十分钟，门铃响起，吕阿姨开的门，她来到何梦川房间门口说，“有位苑医生找。”
何田一愣，起身走出房间，见苑持长身玉立站在客厅。
“我接到何先生电话，说外甥女不舒服，让我过来瞧瞧。”
何田从惊讶中回神，“没想到来的会是你。”
苑持笑了笑说，“方不方便带我去看看梦川？”
何田有些迟疑：“梦川睡着了。”
苑持默了默，说，“那我等一会儿。”
何田把人往沙发处引，“您先坐。”说着转身走到厨房，“吕阿姨，麻烦沏壶茶。”
苑持：“不用麻烦。”
几分钟后，何田双手端着托盘走过来，俯身放在茶几上，又把其上的盖碗茶端起
搁在苑持面前。
“喝杯茶。”她说。
苑持食指和中指并拢，轻轻敲击桌面，“谢谢。”
何田笑道，“太客气了。”
她端起另一碗，垂眸掀起碗盖，“苑医生过来，诊所那边有人照料吗？”
“有个学生，我父亲也在。”
说话间，苑持也端起面前的盖碗，左手托底，右手执盖刮转几下，茶的热气在他脸前弥漫开来，“好茶。”他笑道。
何田也笑了笑，正要说话，何梦川房间传出动静，她赶紧起身，何梦川已经走出来。
“妈，我想……”何梦川声音顿住，转而望着苑持说，“苑叔叔好！”
她睡得有点懵，一出门却看到客厅坐着其他人，一时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赶紧低头看自己，幸好没什么不妥。
“你睡醒了？”何田走过来，“你舅舅不放心，托苑叔叔过来看看你。”
何梦川对苑持笑道，“叔叔，我已经好多了。”
苑持走过来简单询问一番，见何梦川确实没什么大碍，扭头对何田说，“看来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何田有些抱歉地说，“还麻烦您跑一趟。”
“不用跟我客气，我跟何峰很熟，有事你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好。”
何田感激地说，“谢谢。”
送走苑持，何田问何梦川，“饿了没有？”
何梦川点点头，“妈，下午我想去学校了。”
何田一愣，“不打算在家休息休息？”
“不了，”她垂下眼眸，迟疑着说，“马上期末考试了，要好好复习。”
“也好，那吃完饭你再去睡一觉，下午我送你过去。想吃什么？我去跟吕阿姨说。”
何梦川想了想，问，“上次包的馄饨还有吗？”
何田立刻扬起笑，“有，我去下。”
事实上，何梦川对学习并没那么热情，她只是有些不安。
从昨晚到现在，贺萧一直没回微信，也再没打电话过来。
这完全不像他的处事风格，何梦川感觉，他可能是生气了。
吃完饭她没去床上，在客厅略坐了一会儿，就让何田带她去学校。刚好何田也有个客户要见，两人便提前出门。
来到学校，离上课还早，中午留校的学生要么趴在桌上午睡，要么在埋头做题。何梦川直接来到5班门口，朝里看了一眼，贺萧正趴在桌上，一条腿张开至桌子外侧，坐姿大大咧咧。
何梦川正想麻烦前排的同学帮忙过去喊一声，正巧看到贺萧的同桌抬头看过来，那男生仿佛知道她是来找贺萧的，伸手推贺萧几下。
贺萧慢腾腾直起上身，表情像大写的“囧”字，“干嘛啊？”
他没好气地吼，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同桌尴尬地往门口的方向指，贺萧皱眉看过来，紧接着，何梦川看到他脸上的“囧”舒展开，眼睛蓦地睁大，起身阔步朝她走来。
“你上午怎么请假了？”贺萧上下打量着她，“不舒服？”
何梦川点头，“不过已经好了。”
教室里有人带着八卦的眼神往两人这边瞄，何梦川扯着贺萧的肩膀往走廊外侧走了几步，说，“我昨晚上给你发微信了，你没回。”
贺萧神情一窒，无奈又窘迫地说，“手机废了。”
何梦川愣住，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好端端的怎么会废了？”
“……掉我妈洗脚水里了。”
贺萧语气有点可怜，虽然挺同情那只手机的遭遇，可何梦川还是忍不住想笑。
“怎么这么不小心？”
贺萧眼巴巴看着她，犹豫要不要告诉她那只手机的真实遭遇。
手机确实是掉进他老妈的洗脚水里无疑，只不过不是不小心，而是他自己丢进去的。
昨天被何梦川挂电话后，贺萧气闷不已，又想起在学校听来的，何梦川被6班那小子纠缠不放的事，他都快气炸了。
这时万凤香突然喊他帮忙拿遥控器。万凤香正边看电视边泡脚，想调个台，遥控器却不在手边。贺萧急头白脸走出去，手机往沙发上一丢，因情绪全体现在那一丢上，用力不觉过猛，只见手机在沙发上弹跳起来，直直飞进洗脚水里……
“贺萧？”
何梦川的声音令他回神，也打消了告诉她的念头。
毕竟这事……挺糗的。
贺萧脑筋飞转，扯开话题：“你、你你昨天给我发了什么？”
何梦川一愣，微信内容是：【明天当面说。】
说什么？当然是说邵帅缠着她这件事……
来学校之前她因为一直没收到贺萧的回复和电话，以为他在闹情绪，就想着来解释一下。可现在见到贺萧，发现他好像也没有不好的情绪，何梦川突然不想告诉他了。
毕竟把追求者追自己的过程主动告诉另一位异性朋友这事，在何梦川看来，显得有些怪异的刻意。
“我忘了。”她胡乱搪塞一句。
“忘了？”贺萧不相信，觑着眼瞧她，直把何梦川看得心虚。
“我真忘了，应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
贺萧撇撇嘴，没再提这茬，转而问，“那你这会儿找我有啥事？”
何梦川：“…………”
现在的情况完全和她预期的不一样，贺萧完全没生气，那她能问啥？
“那个……我就问问你，你有没有好好写日记，还有……还有那个摘抄！”
贺萧皱眉，“就这？”
“啊。”
“写了，也摘抄了。”他倚在墙上打了个哈欠，“还有事吗？没事我进去睡觉了，昨晚没睡好，困死了。”
“你昨晚干嘛了没睡好？”
“还不是因为你……”贺萧声音一顿，眼神懊恼地撇开，话锋转得极快，“……给我，布置了，那么多作业……”
何梦川不解，“除了每天都要写的日记和摘抄，我还给你布置什么了？”
贺萧冷脸一拉，“反正我困死了，回去睡觉了。”
说完像兔子似的溜走。
何梦川狐疑地往2班方向走，走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脚步倏地停住。
刚才一直被自己微妙古怪的情绪左右，而忘了重要的一环。
昨晚上贺萧打电话给她，明明急头白脸地问邵帅的事，她告诉他明天再说，就匆忙挂断了电话。
按照贺萧的脾气，刚才他应该打破砂锅问到底才对，可他竟然……一句都没提。
何梦川心情突如其来的失落，回头朝5班看去，走廊一个人都没有。
静校结束前，是不会有人随意走动的。
看来是她想得太多了。
何梦川自嘲地笑了笑，转身朝2班走去。
课间，何梦川和米小格一起去接热水，排队时听到前面几个女生在小声议论什么，有个女生提到“贺萧”的名字。
何梦川一愣，抬眸看过去。
她们的声音压得极低，一边聊，一边又提防着，目光不时往周围瞥。
这时其中一个女生无意间回眸，目光与何梦川对视后倏地瞪大，随即扯了扯另一个女生的衣袖，几人同时噤声。
何梦川皱眉，看向她们的眼神渐渐变得鄙夷。
她讨厌背后议论的人。
何梦川拎着茶杯和米小格一起往教室走，米小格似乎觉察到她突然而来的沉默，轻声问，“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何梦川摇头笑道，“没有。”
她不会因为不相干的人伤神，只是有些奇怪的不安感。
刚才她分分明明从某个女生嘴里听到贺萧的名字……而她们看到她时又是那么避之不及。
就好像贺萧和她，同处于某个新闻事件里，或者八卦里。
思索间，两人已经走到教室门口，卞东城正站在那儿，定定看着她。
“你找我？”何梦川迟疑地问。
卞东城点头。
何梦川让米小格先进教室，然后才问什么事。
卞东城脸色阴沉，开门见山地说：“你知道贺萧被通报的事吗？”
何梦川怔然，随即眉头深蹙，“又被通报？为什么？”
卞东城叹了口气，“贺萧竟然没告诉你……”
见他这样，何梦川有些着急，“到底怎么回事？”
卞东城沉默着看了她一会儿才开口，“若因为别的事也就罢了，毕竟贺萧也不是没被通报过，但这回，他真的是被人阴了。”
何梦川直觉这事跟自己有关，“到底什么事！你快说！”
卞东城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直接拽着何梦川来到通报栏。
“你自己看吧！”
何梦川看向最新张贴的违纪通报——
12月29日上午九点二十分，初二5班贺萧同学在一号教学楼二楼楼道内对初二6班某同学进行勒索，给该同学成严重心理压力和恐慌。贺萧同学的违纪行为，系校园霸凌范畴，情节恶劣，影响极坏，但考虑是初犯且未遂，经政务处研究决定给予贺萧校内通报批评处分，并扣除初二5班班级量化分3分。
何梦川尽量克制着自己的呼吸，“初二6班，某同学，是不是邵帅？”
一听这名字卞东城直接爆粗口，“可不就是那个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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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等了好一会儿贺萧都没回复。
何梦川有些狐疑，然而困倦袭来挡都挡不住，手机都没来得及放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何梦川一起床就不舒服，何田要带她去医院，何梦川说休息一会儿吸吸氧就好。
何田赶紧推来家里常备的氧气瓶给她吸上，然后打电话给陈老师请假，挂断后迟疑片刻，又接着打电话跟何峰说了下情况。
“我今天就不去公司了，”她说，“我想在家陪梦川。”
何峰自然答应，又担心地问，“要不要去医院？”
何田往床上看一眼，何梦川吸着氧已经睡着，“暂时不用，我在这儿照看着呢。”
何峰还是不放心，“我找人过去看看吧。”
约莫也就十分钟，门铃响起，吕阿姨开的门，她来到何梦川房间门口说，“有位苑医生找。”
何田一愣，起身走出房间，见苑持长身玉立站在客厅。
“我接到何先生电话，说外甥女不舒服，让我过来瞧瞧。”
何田从惊讶中回神，“没想到来的会是你。”
苑持笑了笑说，“方不方便带我去看看梦川？”
何田有些迟疑：“梦川睡着了。”
苑持默了默，说，“那我等一会儿。”
何田把人往沙发处引，“您先坐。”说着转身走到厨房，“吕阿姨，麻烦沏壶茶。”
苑持：“不用麻烦。”
几分钟后，何田双手端着托盘走过来，俯身放在茶几上，又把其上的盖碗茶端起
搁在苑持面前。
“喝杯茶。”她说。
苑持食指和中指并拢，轻轻敲击桌面，“谢谢。”
何田笑道，“太客气了。”
她端起另一碗，垂眸掀起碗盖，“苑医生过来，诊所那边有人照料吗？”
“有个学生，我父亲也在。”
说话间，苑持也端起面前的盖碗，左手托底，右手执盖刮转几下，茶的热气在他脸前弥漫开来，“好茶。”他笑道。
何田也笑了笑，正要说话，何梦川房间传出动静，她赶紧起身，何梦川已经走出来。
“妈，我想……”何梦川声音顿住，转而望着苑持说，“苑叔叔好！”
她睡得有点懵，一出门却看到客厅坐着其他人，一时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赶紧低头看自己，幸好没什么不妥。
“你睡醒了？”何田走过来，“你舅舅不放心，托苑叔叔过来看看你。”
何梦川对苑持笑道，“叔叔，我已经好多了。”
苑持走过来简单询问一番，见何梦川确实没什么大碍，扭头对何田说，“看来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何田有些抱歉地说，“还麻烦您跑一趟。”
“不用跟我客气，我跟何峰很熟，有事你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好。”
何田感激地说，“谢谢。”
送走苑持，何田问何梦川，“饿了没有？”
何梦川点点头，“妈，下午我想去学校了。”
何田一愣，“不打算在家休息休息？”
“不了，”她垂下眼眸，迟疑着说，“马上期末考试了，要好好复习。”
“也好，那吃完饭你再去睡一觉，下午我送你过去。想吃什么？我去跟吕阿姨说。”
何梦川想了想，问，“上次包的馄饨还有吗？”
何田立刻扬起笑，“有，我去下。”
事实上，何梦川对学习并没那么热情，她只是有些不安。
从昨晚到现在，贺萧一直没回微信，也再没打电话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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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她没去床上，在客厅略坐了一会儿，就让何田带她去学校。刚好何田也有个客户要见，两人便提前出门。
来到学校，离上课还早，中午留校的学生要么趴在桌上午睡，要么在埋头做题。何梦川直接来到5班门口，朝里看了一眼，贺萧正趴在桌上，一条腿张开至桌子外侧，坐姿大大咧咧。
何梦川正想麻烦前排的同学帮忙过去喊一声，正巧看到贺萧的同桌抬头看过来，那男生仿佛知道她是来找贺萧的，伸手推贺萧几下。
贺萧慢腾腾直起上身，表情像大写的“囧”字，“干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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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尴尬地往门口的方向指，贺萧皱眉看过来，紧接着，何梦川看到他脸上的“囧”舒展开，眼睛蓦地睁大，起身阔步朝她走来。
“你上午怎么请假了？”贺萧上下打量着她，“不舒服？”
何梦川点头，“不过已经好了。”
教室里有人带着八卦的眼神往两人这边瞄，何梦川扯着贺萧的肩膀往走廊外侧走了几步，说，“我昨晚上给你发微信了，你没回。”
贺萧神情一窒，无奈又窘迫地说，“手机废了。”
何梦川愣住，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好端端的怎么会废了？”
“……掉我妈洗脚水里了。”
贺萧语气有点可怜，虽然挺同情那只手机的遭遇，可何梦川还是忍不住想笑。
“怎么这么不小心？”
贺萧眼巴巴看着她，犹豫要不要告诉她那只手机的真实遭遇。
手机确实是掉进他老妈的洗脚水里无疑，只不过不是不小心，而是他自己丢进去的。
昨天被何梦川挂电话后，贺萧气闷不已，又想起在学校听来的，何梦川被6班那小子纠缠不放的事，他都快气炸了。
这时万凤香突然喊他帮忙拿遥控器。万凤香正边看电视边泡脚，想调个台，遥控器却不在手边。贺萧急头白脸走出去，手机往沙发上一丢，因情绪全体现在那一丢上，用力不觉过猛，只见手机在沙发上弹跳起来，直直飞进洗脚水里……
“贺萧？”
何梦川的声音令他回神，也打消了告诉她的念头。
毕竟这事……挺糗的。
贺萧脑筋飞转，扯开话题：“你、你你昨天给我发了什么？”
何梦川一愣，微信内容是：【明天当面说。】
说什么？当然是说邵帅缠着她这件事……
来学校之前她因为一直没收到贺萧的回复和电话，以为他在闹情绪，就想着来解释一下。可现在见到贺萧，发现他好像也没有不好的情绪，何梦川突然不想告诉他了。
毕竟把追求者追自己的过程主动告诉另一位异性朋友这事，在何梦川看来，显得有些怪异的刻意。
“我忘了。”她胡乱搪塞一句。
“忘了？”贺萧不相信，觑着眼瞧她，直把何梦川看得心虚。
“我真忘了，应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
贺萧撇撇嘴，没再提这茬，转而问，“那你这会儿找我有啥事？”
何梦川：“…………”
现在的情况完全和她预期的不一样，贺萧完全没生气，那她能问啥？
“那个……我就问问你，你有没有好好写日记，还有……还有那个摘抄！”
贺萧皱眉，“就这？”
“啊。”
“写了，也摘抄了。”他倚在墙上打了个哈欠，“还有事吗？没事我进去睡觉了，昨晚没睡好，困死了。”
“你昨晚干嘛了没睡好？”
“还不是因为你……”贺萧声音一顿，眼神懊恼地撇开，话锋转得极快，“……给我，布置了，那么多作业……”
何梦川不解，“除了每天都要写的日记和摘抄，我还给你布置什么了？”
贺萧冷脸一拉，“反正我困死了，回去睡觉了。”
说完像兔子似的溜走。
何梦川狐疑地往2班方向走，走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脚步倏地停住。
刚才一直被自己微妙古怪的情绪左右，而忘了重要的一环。
昨晚上贺萧打电话给她，明明急头白脸地问邵帅的事，她告诉他明天再说，就匆忙挂断了电话。
按照贺萧的脾气，刚才他应该打破砂锅问到底才对，可他竟然……一句都没提。
何梦川心情突如其来的失落，回头朝5班看去，走廊一个人都没有。
静校结束前，是不会有人随意走动的。
看来是她想得太多了。
何梦川自嘲地笑了笑，转身朝2班走去。
课间，何梦川和米小格一起去接热水，排队时听到前面几个女生在小声议论什么，有个女生提到“贺萧”的名字。
何梦川一愣，抬眸看过去。
她们的声音压得极低，一边聊，一边又提防着，目光不时往周围瞥。
这时其中一个女生无意间回眸，目光与何梦川对视后倏地瞪大，随即扯了扯另一个女生的衣袖，几人同时噤声。
何梦川皱眉，看向她们的眼神渐渐变得鄙夷。
她讨厌背后议论的人。
何梦川拎着茶杯和米小格一起往教室走，米小格似乎觉察到她突然而来的沉默，轻声问，“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何梦川摇头笑道，“没有。”
她不会因为不相干的人伤神，只是有些奇怪的不安感。
刚才她分分明明从某个女生嘴里听到贺萧的名字……而她们看到她时又是那么避之不及。
就好像贺萧和她，同处于某个新闻事件里，或者八卦里。
思索间，两人已经走到教室门口，卞东城正站在那儿，定定看着她。
“你找我？”何梦川迟疑地问。
卞东城点头。
何梦川让米小格先进教室，然后才问什么事。
卞东城脸色阴沉，开门见山地说：“你知道贺萧被通报的事吗？”
何梦川怔然，随即眉头深蹙，“又被通报？为什么？”
卞东城叹了口气，“贺萧竟然没告诉你……”
见他这样，何梦川有些着急，“到底怎么回事？”
卞东城沉默着看了她一会儿才开口，“若因为别的事也就罢了，毕竟贺萧也不是没被通报过，但这回，他真的是被人阴了。”
何梦川直觉这事跟自己有关，“到底什么事！你快说！”
卞东城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直接拽着何梦川来到通报栏。
“你自己看吧！”
何梦川看向最新张贴的违纪通报——
12月29日上午九点二十分，初二5班贺萧同学在一号教学楼二楼楼道内对初二6班某同学进行勒索，给该同学成严重心理压力和恐慌。贺萧同学的违纪行为，系校园霸凌范畴，情节恶劣，影响极坏，但考虑是初犯且未遂，经政务处研究决定给予贺萧校内通报批评处分，并扣除初二5班班级量化分3分。
何梦川尽量克制着自己的呼吸，“初二6班，某同学，是不是邵帅？”
一听这名字卞东城直接爆粗口，“可不就是那个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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